主任猶疑道:「是上次的西米果嚇到你了?」
陳啟明抿唇點了頭,說事實:「不是嚇到我,是嚇到她了,我不想讓她害怕。」
簡瑤那天的眼圈血紅,眼底的驚懼幾乎要從眼眶裡溢位來,陳啟明不想。
「這次試驗,關係到她後續的治療過程,還有能不能康復。」主任不明白:「你難道不想陳太太好起來嗎?」
陳啟明手指蜷了蜷,「算了。」
說著不再給他說話的時間,轉身就走。
樓上簡瑤病房外,護工在那站著,和陳啟明說簡瑤和平時一樣,一動都沒動。
陳啟明道謝後換上棒棒糖的玩偶衣服,挪去了簡瑤的對面靜靜的看著她。
陳啟明想讓簡瑤康復嗎?
想的,做夢都想。
但……害怕。
怕簡瑤不但沒康復的可能,反倒會刺激的她再不吃飯。
陳啟明現在只想讓簡瑤好好吃飯,如果可以的話,胖起來。
他覺得現在的簡瑤太瘦了,胖一點,他心裡會更踏實。
而且……陳啟明指甲掐進了掌心,他總覺得那晚是幻覺,否則,就算是簡瑤把糖果給吃了,也該留下點糖果皮。
主任後來又找了陳啟明兩次,甚至找了陸少卿給陳啟明打電話,陳啟明再次拒絕了,並且說了自己的顧慮。
陸少卿不贊同:「你怎麼就知道會刺激的她再次不吃飯,如果刺激好了呢?」
陳啟明沉默了好大會,啞聲道:「沒人比我再清楚,我當初傷她有多深。」
簡瑤戰後瘡傷不是一天兩天,是長達四年,平時的她看著和正常無異,驟然瘋了,陳啟明幾乎篤定了百分之九十的原因是在自己身上。
他認為刺激到她不吃飯的機率遠比康復的機率大了太多倍。
加上那晚萬一是幻覺的話,刺激到她不吃飯的機率直接攀升到了百分百。
陳啟明說:「我真的不想冒這個險。」
陸少卿撇嘴:「說你保守謹慎沒毛病,但既然保守謹慎,去年哪來的兇狠勁,安排人把簡家三口給撞死。」
陳啟明心口猛的一縮:「是我當初留下什麼馬腳了嗎?」
「沒有。」陸少卿說:「只是太巧合了,我心裡一直犯嘀咕,所以試試你。」
陳啟明有瞬間的腿軟,接著就火了:「你他媽有病吧!」
陸少卿說:「陳啟明,學那次狠一點,不然,難不成你要守著一個人事不知的瘋子過一輩子嗎?」
陳啟明對陸少卿這麼說簡瑤很不滿,辯解:「她不是人事不知,她很乖,會自己洗澡洗臉……」
陸少卿打斷:「還有不足兩月就要過年了,陳叔如果回來看見簡瑤毫無起色,你連在病房外守著她的機會都沒有。」
陸少卿的電話結束通話了,陳啟明沉默了下來,側目看病房裡的簡瑤。
其實除了怕簡瑤不吃飯外,陳啟明怕的還有一樣。
那可是唯一能接近簡瑤的玩偶服啊,小笨蛋,不說話畏人畏寒的簡瑤萬一知道玩偶服下面是他。
陳啟明很怕……以後穿著玩偶服也進不去簡瑤的病房。
權衡利弊下,陳啟明還是拒絕了。
可接下來的事,卻容不得他拒絕。
簡瑤的食慾在徹底恢復正常的五天後,重新跌入低谷。
不止如此,簡瑤開始自殘了。
一下下的扣著食指的皮肉,就在陳啟明的眼皮底下。
一顆顆冒出來的血珠,讓陳啟明驚懼到夜不能寐。
一月初,簡瑤再次斷了食。
陳啟明蹲在病房外,一邊盯著簡瑤,一邊從懷裡掏出根煙叼在嘴裡。
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