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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葬崗那地方,風水極差,能在這埋的,大多是那些見不得人的,還有衙門裡沒人願意領走的死刑犯,很多人,一個坑,蓋了土,過個幾年,誰也分不清誰。
這是敗壞好幾輩人運氣的事,而且,屍體真叫拖走了,這兒女們的臉面就全敗光了。
大兒子趕著趟兒的回來了。
長的膀大腰圓,肥頭大耳,一點都不像夫妻兩的孩子。
官差們看,既然主事的回來了,給了最後的期限,也就走了。
原本想著...
能得來一碗席面。
...
李伯趕著驢車,拖著兩個薄的不能再薄的棺材回了破廟。
秋雨聽的愣神,拳頭都不自覺的捏緊:“他既然行商,還是把老人家交到你手裡了?”
李伯不樂意了,在那薄棺材前灑了一小口酒,臉上心疼的緊,看了看,轉過身子,給那趙四老爺的妾室棺材旁也灑了幾滴:“跟我回來,還能喝口小酒,留在那裡,恐怕連個供奉的花生米都沒有。餓著肚子,黃泉都過不去。”
南汐唏噓:“那,那最小的孩子?”
夫妻倆不在了,那孩子能得什麼好,留下個院子,肯定也會被三個兒女們分割乾淨。
李伯掏了掏耳朵,抬眼看了那垂著眸子的菩薩,兩人像是在對視,一瞬分開,垂了頭衝著南汐道:“我管得了那孩子嘛,怪他自己命苦,苦命的人多了,菩薩都救不過來。”
算著日子,這老頭原來不是逃了,而是蹲著去收屍去了。
難道...真是自己誤會了謝七?
“李伯,你中秋那日,可有出去收夜香?”
老頭掰著指頭算日子,又扭過頭,警惕地問:“你問這個作甚?”
“那日,我的一個好友在京中小路里被歹人所傷,您既然得了夜間的這差事,就想打聽一二。”
他不再懷疑,凝神想了一會兒,遂拍手道:“那日,我確實去收夜香,不過,收到一半,得了個收屍的活計,趕著車著急出城,後半條街的夜香都沒來得及回來收,還被京兆府訓了一頓呢。差點扣了我兩日的工錢,要不我也記不住這事。”
“那你可曾碰上什麼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老頭又灌了口酒:“說起來,那日在城門附近,差點被一馬車撞翻我這車,半車的夜香啊,那趕車的夥子一看就手生的很,後來,還是車廂裡鑽出來一位...”
他突然停頓住了,睜大了眼睛去打量南汐的臉,指著她便道:“不就是你嘛,差點撞翻了我的車,害我腳坡了兩日,快賠錢!”
南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