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災看上去的確很……正常。
如果雲宗沒有那麼深厚的歷史,並非有當初輝煌的底子,而是真的就只是一個弱小的小門派,那麼這種得罪大人物被遷怒滅門的事就很稀鬆平常了。
平常到,讓人甚至都提不起復仇的興趣。
虞卿對袁來足夠坦誠,也談及她最早的時候的確是抱著復仇的念頭,包括當初與申屠沃甲一起趁著京城動盪,奪了軍權,開始打造自己的地盤往獨立軍閥的路子上走,也有這層想法在其中。
當時無論是申屠還是她都對朝廷抱著一種仇恨的心裡。
這種仇恨也讓彼時還年輕氣盛的兩人開始自立,而之後的十幾年裡,隨著年齡增長,肩膀上也不再僅僅有一家的情緒,還肩負著整個西北軍十幾萬將士,還肩負起西北數個州府數百萬百姓。
更知道了啟國皇室是多麼強大的一隻龐然巨物,這種強大也開始讓他們認清自己當初想法的幼稚。
總之,其實時光最是能殺滅記憶,無論是好的記憶還是壞的。
當初刻骨銘心的,後來也就慢慢看淡了。
虞卿已經基本放棄了復仇的想法。
這是袁來的判斷,也讓他鬆了口氣,假如虞卿發了瘋拉著他要報那和他其實沒啥關係的仇,那他還真難以接受。
虞卿的態度很明確,就是想他慢慢在西北將雲宗重新建設起來,她將會全力幫助他。
這個答案,袁來很滿意,但同時,卻心中仍有不安。
虞卿的想法當然是好的,她不想袁來去冒險,只希望他能安安穩穩根扎西北,將曾經的宗門重建起來。
這片心不摻雜利益,袁來感受得到。
但是……
袁來本能的覺得,虞卿的願望可能要落空。
隨著修為提高,他越來越察覺到一種緊迫感,一世的秘密他已經猜測出了很多,就像是照亮了一片地圖的黑暗,但他仍舊不清楚,那仍未浮出水面的冰山本體究竟如何巨大。
袁來有種預感,隨著他掌控了卸甲世界,有些事將要發生。
他抬起頭,看著空中在飛快移動的“浮空大陸”,隨著移動,星光一縷縷投下來,照在他身上,然後化作元氣被吸收入體。
元氣始終在增長,袁來的修為已經踏上了三境中階。
按照這個速度,下一個瓶頸也不遠了。
他對自己的命運之道的體悟卻還遠不夠深刻,這讓他心中焦慮起來。
“二月快過去了,三月也就要來了。”
他站在院中,算了算日子,投向高空的目光彷彿穿透了雲層,抵達環繞世界之軌道。
良久之後,他突然想起虞卿在他離開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
“累了吧,快去睡吧,有事明日再說。”
袁來想了想,便果真覺得倦意上湧。
“睡覺,明天再說!”
……
……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天色都要亮的早了一些,黎明的黑暗也顯得不那麼沉重。
袁來吃完了僕人送來的早飯,便來到院中準備藉著晨光吐納一番。
然而他剛走進花園,就聽見有拳腳之聲傳來,他好奇地一望,就看到附近一個熟悉的小胖子正騰挪跳躍,手中卻將一對重鐧舞的虎虎生風。
雙鐧這種兵器在正統修行者中基本看不到,也只有這些走的軍中武修路子的修行者身上才能偶爾瞥見。
袁來一見也不禁生出幾分興趣,只見魏八圖手握雙鐧,將身周防守的密不透風,忽地又變化成大開大合之勢,兩隻重鐧砸出去的時候掛著元氣,撕扯的空氣嗡鳴作響,那擴散的元氣甚至形成了兩道淡青色的痕跡,彷彿一道道撕裂空氣的疤痕,一刻不停地在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