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報不清家門的客,禁衛有權阻攔。穿著甲冑兜鍪的人寒聲問:“貴家主尊姓,在哪處高就?”
馬阿兔又矮下去半截,弱聲弱氣道:“我家家主姓易,是密雲郡公府上小娘子。”
話剛說完,那些禁衛一凜,紛紛轉身朝馬車走來,然後隔著車門拱手長揖下去,“請小娘子芳安。”
明妝坐在車內感慨萬千,這些都是爹爹當年的舊部啊,三年過去了,一切好像沒有任何改變。
嚥下酸楚,她從輿內出來,笑著頷首,“諸位都頭安好,我來求見慶國公,請問公爺可在啊?”
為首的押班道:“上將軍出門辦事去了,小娘子來得不巧。若是小娘子有什麼話交代,大可吩咐卑職,等上將軍回來,卑職一定將話帶到。”
不在家……明妝有些失望,自己遇上的事,託人轉達像隔靴搔癢似的,有些無從說起。
正斟酌應當怎麼留話,李宅門內
快步走出一個婆子來,上前行了一禮道:“貴客登門,我家大娘子吩咐,一應請到府裡來。”
這是唐大娘子對這些禁衛守門的抗爭,如今來往的訪客都要經過李宣凜手下那些賊兵的盤問,弄得有人想登門提親都不方便。實在沒辦法,就讓人在門上守著,見有人來,不問三七二十一直接引進府裡,才不會錯失了外面的訊息。
於是明妝跟著婆子進門,到了前面廳房上,唐大娘子還沒出現,想是已經命女使進去請了。奉茶的將茶水放在小几上,不一會兒就聽見廊上有了動靜,一個穿著銀褐褙子的婦人從檻外邁進來,見了明妝微一怔愣,復細細打量她,和聲問:“不知小娘子是哪家的貴女呀,以前好像沒見過。”
明妝向她行了一禮,“大娘子,我是密雲郡公府的,今日來拜會公爺,向大娘子問安。”
唐大娘子恍然大悟,“原來是郡公府的小娘子,真是有失遠迎了。快,小娘子請坐,早前郡夫人和咱們常有來往,後來夫人病故……”說著面上一黯,但很快又浮起了笑意,“年前小娘子送來了贈禮,還沒機會向小娘子道謝,難為小娘子惦記著我們。”
唐大娘子場面上很會敷衍,這是掌家幾十年練就的一套本事。早前因密雲郡公位高權重,他們家確實有心巴結,和郡公府算是交好了一場。後來密雲郡公不在了,郡公夫人願意走動,李家也不過禮尚往來。直到郡公夫人亡故,便和易園沒了交集,今年因李宣凜回來重又續上,看在往日的情面,才打起精神支應這位小娘子。
明妝在椅上欠欠身,“家父葬在潼關,是公爺每年代我祭掃,我很是感激公爺,要說道謝,應當是我向公爺道謝才是。”
唐大娘子說客氣了,“二郎受郡公提拔,這些原就是應當的,小娘子不要放在心上。今日小娘子來,可是有什麼事要找二郎?”
嘴裡說著,一個奇怪的念頭忽然沒來由地冒了出來。
仔細打量這姑娘,眉不描自黛,唇不點自紅,生得這樣姣好的容貌,滿上京都難找。細想那日李宣凜說過的話,什麼庸脂俗粉配不上他,原來是見過傾城貌,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
這女孩兒……不會與他有些什麼吧,難道兩下里已經看對了眼,所以他才這樣硬氣,閉口不談娶親的事?唐大娘子的目光變得深邃,謹慎道:“有樁事,我想請教小娘子,小娘子別嫌我冒失。”
明妝頷首,“大娘子請講。”
唐大娘子斟酌了下道:“年後我一個本家親戚來給二郎做媒,我與他父親都覺得很好,可二郎百般推搪,揚言他已經有了喜歡的姑娘。我與他父親追問,他又支吾著不肯說,我想著小娘子同他是故交,沒準他願意向小娘子透露,所以今日想問一問小娘子,可知道他心裡裝的,究竟是哪家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