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可惜,當一個人的心裡開始有了牽掛,他就成為一個無比脆弱的存在,嘖嘖嘖,看見你這個樣子我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惋惜……”
濯疏言微微偏頭看向那個說話的男人,雖然知道這人肯定不會以真面目示人,但她還是想要儘可能的記住一些那人的特徵,她不是一個錙銖必報的人,可眼下澤湮墨為了自己竟然真的割斷了自己的腳筋……她好恨這個人!她想讓這個讓澤湮墨受傷的人付出代價!
想起澤湮墨和即墨白一前一後的在湖面上輕盈掠過的身影就覺得快要窒息……雖然當時氣他不願意讓自己為他診脈,雖然因為那氣憤就說他不配做天下第一……可其實她的心裡不是這樣想的……
澤湮墨!為什麼你總是要讓我這樣難受……為什麼在你的身邊我會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為什麼……
澤湮墨定定的看著濯疏言,他看到了有什麼東西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凝結成形緩緩滴落,心中的痛讓他的喉間一陣腥甜。
看著這個女子被別人抱在懷裡他會痛,看著這個女子注視著別人他會痛,看著這個女子在自己面前轉身離去他會痛,看著這個女子對別人溫柔的笑他會痛……在這麼多的痛之後,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喜歡她……可能從自己十六歲時第一眼見到她時就已經喜歡她了……
可還是始料不及……當他看到這個女子為自己流淚時,那種震撼竟讓自己快要發瘋!怎麼可以讓她哭?怎麼可以讓她那麼悲痛?不可以!絕不可以讓她因為自己而受一丁點的委屈!
濯疏言還沒能看清身邊那用刀抵著自己威脅澤湮墨的人,就看到那人抬起手臂在自己的面前一晃,一陣清香襲來,慌忙屏住呼吸卻已經來不及,掙扎著不願再次陷入昏迷,可自己的身體還是抵受不住那藥物的影響,再一次被黑暗所吞噬……
好像看見有誰暴怒著衝向自己,好像聽到有誰在自己耳邊不斷的說著些什麼,好像感覺到自己那有些寒冷的身體和心都漸漸的溫暖了起來。
原本不安的心慢慢變得平靜,濯疏言微微動了動,緩緩睜眼。
耳邊有火舌舔過木柴發出的噼啪聲,渾身無力連帶著腦袋也不是太清醒,心還在隱隱作痛,一切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醒了?要不要吃點什麼?都已經好幾天沒吃過什麼東西了吧?我為你煮了粥,只不過這裡荒山野嶺的找不到什麼像樣的東西,就連鍋碗都很破舊。”
澤湮墨?這一把聲音就像是黑夜裡的一道光亮,將濯疏言那原本混沌不清的意識漸漸引至清晰。
眼前的迷霧被驅散,濯疏言對上了一雙眼,就好象是最深的黑夜一般,似乎要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好奇怪……明明自己不喜歡黑色,可為什麼此刻看到那讓人窒息的黑卻如此欣喜?
微微一怔,濯疏言發現自己正被人緊緊圈在懷裡。
澤湮墨知道濯疏言的尷尬,扶著她靠在一邊,自己則站起身去火上那一直吊著加熱的一口破鐵鍋裡舀菜粥。
濯疏言此時才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間破屋,到處都是蜘蛛網和灰塵,不過自己現在坐的地方卻很乾淨,還鋪上了厚厚一層乾淨的稻草。濯疏言捏過一根稻草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乾燥且清新,不自覺的微笑。她知道是澤湮墨很細心的為自己打理了這一切。
澤湮墨微微偏頭,將濯疏言那抹微笑收在了眼底,心中一暖,隨即又有些自暴自棄的無聲哀嘆,看來自己真的是廢了……如今他的情緒是完全隨著這個女子而轉……
端著那碗粥走到濯疏言的面前,他的腳很疼,可他還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因為他不想讓濯疏言再為自己落淚,既然她暫時還沒完全想起之前所發生的,那就讓她多開心一刻吧……
濯疏言低頭看著那一碗菜粥,裡面有野菜和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