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直注意觀察著尹治平,但直到現在,卻還始終未能看透尹治平的深淺。在他眼裡看來,尹治平似乎就跟一個絲毫不懂武功的尋常普通人無異,但越是如此。越是讓他心裡有些摸不著底。從楊建國那裡,他是知道尹治平是會武功的,而由見識過尹治平手段的楊國鋒與楊玉霞這姐弟倆的描述來看,此人的武功非常不弱,至少應是不下於他的。
有那等樣的身手與實力,從外表看來卻絲毫不顯露什麼痕跡,這就說明此人的武功已是練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功入化境,方能返璞歸真。從武學上來講,這已是達到了武學宗師的水平。可以開宗立派了。從道家修煉體系上來講,那也已是後天練氣圓滿,再進一步,就可臻入先天之境。可溝連天地,初窺道法門徑了。
他現在,也不過就是在這個境界而已。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此刻哪怕是心頭惱怒之下,對尹治平說話也還算客氣。只因他心裡清楚。在當今這個末法時代,能達到此等境界之人。便已不是可輕易開罪的了。哪怕他們龍門派,乃是當世大派,背後又有整個全真教為大靠山,能夠一呼百應,呼叫所有全真教下各分支門派的弟子。但對上此等人物之時,仍要做足慎重考慮。否則若是換做一個當真不懂絲毫武功的普通人在他面前敢如此放肆、大言不慚,他早就一掌劈了過去,給其一通教訓了。
“請!”
許崇真說完之後,又是向著尹治平拱手一禮,做足了風範與客套。說罷又向楊建國道:“楊董事長,還請讓開一些!今日之事,許某有負所託,可當真抱歉了!”
到得這個地步,眼見兩方就要動手開打,楊建國也知再勸解不了了,來回瞧了兩人一眼,他滿臉無奈地嘆了一聲,道:“兩位真要動手,那就這個點到為止,切磋切磋就好,可莫要打出火氣來!”說罷,便遠遠往旁讓開,站到了牆角處。
“許某曉得輕重,就只怕尹先生不肯甘休!”許崇真嘴裡應著楊建國的話,雙眼卻仍只是緊盯著尹治平,不敢有片刻放鬆。
尹治平則是顯得輕鬆之極,聞言衝著許崇真微微一笑,道:“我考較晚輩弟子的武藝,自然也會拿捏方寸,不會真個傷了你的。”說罷,又隨意地向許崇真抬了抬手,道:“你先吧!師長考較晚輩弟子武藝,哪裡有先動手的?”
許崇真聞言之下,眼中又是不由怒意一閃。他客套一下,給其幾分顏色,不料這尹治平竟敢開起染坊來了,還真當他是本派的清和祖師嗎?不過他雖動怒,面色卻仍保持平靜,並未有情緒大動。他能修煉到這等地步,也是有過無數對敵經驗的,知曉臨陣之時切忌因情緒失控而失去理智,導致發揮失常,自亂陣腳。對方這般說,可能也正是故意要激怒他。
當下冷笑一聲,道:“尹先生既提起了‘方寸’二字,那許某便先請益一下丘祖所傳下的這套‘方寸拳’,還請不吝賜教!”
話音一落,他身影一閃,便已是欺進到了尹治平身前,當胸一拳往尹治平胸口擊去。
尋常人出拳之時,總是要胳膊往後撤一下,再行揮拳擊出,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出這一拳的力量。這是人身的肌肉運動原理,武學之中也多有借用,並有專業的術語,稱之為“蓄勢”或“蓄力”。積蓄的力量越大,所擊打出去的力量也就越大。有時透過蓄力,甚至可擊打出超越本身雙倍乃至更大的力量。武功越高,力量越大,也能越加自如的控制自身的力量,往往也就不再需要特別蓄勢。但如能蓄勢一擊,自然也就威力更大。
尹治平現下讓許崇真先行出手,他明明有機會可以做蓄勢一擊。但眼下這一拳打來卻非是如此,他是欺進到了尹治平身前半步遠時才行出拳。這本就已不是可以最大發揮一拳力量的距離,距離這麼近,手臂都未能完全伸直。所以他這一拳擊出,肘部還是彎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