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初來臨安還沒受什麼封賞,他卻已被賜了散宮。又受了封號,還當了萬壽觀的觀主。而史嵩之才初登相位不久,權勢與其叔史彌遠在位時也遠不能相比。
不過,他現在的形勢雖好,卻也要從白玉蟾當年的事件中吸取教訓,做好自己的份內事就行,然後便是藉著皇帝的信重行傳教之事,其它的事少管,不要輕易干涉它事撈過界去。
其實。想要撈過界也不是不行。歷史上,以宗教人士身份見寵於帝王並因而影響干涉到軍國大事的也著實出過幾位。但這需要有足夠的實力與身份、地位,以及帝王對你有足夠的信任之時,否則。輕易就撈過界去幹涉它事,實在是殊為不智。
尹治平與白玉蟾不同,也與這世上受過儒家傳統教育的絕大多數人不同。他雖然也不忍見南宋在蒙古的鐵蹄下覆滅。能幫上一把的時候也會盡力相助,但卻沒有那種深刻計程車人思想。有以天下為己任的責任感。
所謂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他也沒那麼高的思想覺悟與追求。遇到合適的時機,該出手的時候他絕對會出手,就像刺殺掉忽必烈;可如果再努力也爛泥扶不上牆,他也不會非要去扶這把爛泥。何況他乃是穿越人士,不說是此刻的南宋,便是對這整個世界而言,他本來也就沒有什麼太多的認同感。
許多時候,他對於穿越以來的種種都有一種這只是過於真實的一場夢境或遊戲的感覺。以這種心態而言,他所關心的也只是這個世界上與他有關係的寥寥幾人而已,其餘諸事,什麼江湖風雲、天下大勢,他其實都懶得去理會那許多。合適的時候,他會去推波助瀾一把,但不會刻意去追求操縱這大勢、參與這變化。
認真說來,他目前就是一副閒在一旁,坐看風雲起的心態。
有道是“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捲雲舒”,雖未必能全做到,但卻也是差不離。尹治平近來心有所感,想起了這兩句來,將其刻寫作楹聯,掛到他在萬壽觀居處的廳門旁,並將自己的居處命名為“閒雲居”。
重陽節過後的次日,呂文德離京往兩淮赴任,尹治平受邀相送。
宋朝的官員一般都有三個頭銜,即官、職與差遣。所謂官,乃是散官位階,比如呂文德現在的散官銜是從三品雲麾將軍,那他的俸祿就是按照從三品的待遇來發放。職是職位,呂文德現在的職位是福州觀察使兼任侍衛馬軍副都指揮使,可這只是他的官職名稱,實際上並不需要他去福州赴任,也不需要他到侍衛親軍馬軍司當職。
宋朝的官員具體幹什麼事,做哪些工作,便要看最後面的那個差遣了。這也是最為重要的頭銜,若無差遣,空有職銜,實際上就是毫無實權的閒官。而官職高,差遣卻不重要,也是個不被重用的。
呂文德的差遣乃是總領兩淮軍馬,這便是他需要去做的事,所以他離京赴任,不是往福州,而是往與蒙古對峙的兩淮前線。
明面上,刺殺忽必烈的功勞,是尹治平在呂文德的指揮與率領下所做成的,兩人也是一起奉召赴京,一起進宮面聖受的封賞。看起來是屬於關係很親密,甚至可以劃分到一個派系裡去的。
但實際上,兩人各知自家事,兩人的關係實在談不上個“好”字,也就算勉強過得去而已。要知一開始,尹治平是以威脅者的身份來與呂文德相交的。呂文德跟尹治平的交情,也是有些迫不得已的。倒是後來從襄陽一路同行至臨安,再又一起受賞,這關係才算有所改善。
但再是改善,也談不上有多好。尹治平不知呂文德怎麼想,但在他看來,兩人目前的交情,也只是泛泛罷了。
呂文德離京赴任,邀他前來相送,這個情面他是要給的。不過在碼頭相送,他卻也不會有什麼熱情,不過就是一拱手,說句“一路珍重”罷了。送走呂文德後也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