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手錶,面容嚴肅的說道。
“去!當然要去,我一天沒有離開組織,我就是組織的人,我這就去見她,為組織做最後一次貢獻!”
說完,戴劍飛站起身來,轉身向門外了出去。
張子健看著戴劍飛離去的背影,眼神異樣而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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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天空高遠而寧靜,像是一塊湛藍色的碧玉,浮雕著點點白雲,秋風蕭瑟,推動著雲層來去,
在這樣的季節裡,就連高掛在天上的豔陽,也顯得不向往日那麼溫暖,
可是這樣的陽光,對於許久不見天日的人來說,仍然顯得十分刺眼。
一所被高高的院牆圍住的小院內,一名身穿囚服的女子,帶著沉重的手銬和腳鐐,在幾名守衛的看押下,
從一個走廊裡緩緩走了出來,她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小院中央,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頭頂的上方的藍天白雲,
本來在深秋裡已經溫煦的陽光,對她來說仍然很是刺眼,她只好把眼睛閉起來,用力的呼吸著外面的空氣。
就像是一朵美麗的,卻快要枯死的花朵,再長期的闊別陽光雨露後,重見天日,帶著一絲垂死的掙扎,帶著一絲不捨的牽掛。
這是山口美代子的最後一個要求,她要求在一個能看見陽光、藍天和白雲的地方,與戴劍飛見面,
然後在秋風的呢喃中,將那個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秘密,告訴給他。
或許有人難以理解,向來冷酷無情的她,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富有詩意?
或許每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都無法理解一個即將面臨死亡的人心裡的想法,
或許當一個人能夠看破所有紅塵俗世,對這個世界毫無眷戀之時,她便會放下所有的愛,
所有的恨,所有往日的執著,然後迴歸人性最原始的純真,選擇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讓自己解脫。
這個小院是特事監獄的後院,裡面的建造設施與常規的監獄不一樣,對外聲稱是某大型監獄的附屬重刑犯關押區,
因為裡面關押的都是特殊犯人,所以院落的空間並不算大,院牆四周佈滿了狙擊手,顯示出這裡的布控嚴禁,疏而不漏。
小院的鐵門被開啟,戴劍飛在兩名守衛的左右陪同下,向著小院裡走了進來,
當他遠遠的看見站在小院中央的那名身穿囚服,帶著手銬腳鐐,正抬頭閉著眼睛,仰望天空的瘦弱女子時,
心彷彿被針紮了一下,疼的他身影不禁搖晃了一下,他強咬著牙根,快步走到她的身後,
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他原本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當他發現自己站在她的背後時,
卻一時間無法開口,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用怎麼樣的方式去正面的面對她。
“你來了!”
還不等戴劍飛說話,山口美代子率先開了口,戴劍飛聽著熟悉的久違的聲音,心中激動難以自抑,
正在他想著如何向她開口之時,山口美代子突然轉過身來,當二人四目相對的一剎那,
戴劍飛感覺到她先前那雙冷酷中帶著嫵媚妖嬈的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了往昔的神采,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看破塵世,視死如歸的淡定與從容,無怨無恨,無牽無掛。
她在來見他之前,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剛剛洗過的頭髮,在秋風吹拂下輕輕飄動,散發著淡淡的髮香,
遮住了她空洞清冷眼眸,遮住了她那已經如同凋謝的玫瑰般清瘦的臉頰,可是遮掩不住她心中永遠的傷疤。
而那陣髮香,也飄進了戴劍飛的心底,捲起他內心中的愧疚,如同驚濤駭浪般,一層一層的衝擊著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