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有一層無形的壁障。
飛劍侵近一丈範圍內,便失了操縱。
秦先羽背對著那十三尊佛像,全不在意,他目光落在元凌身上,默然不語。
玉牌在手多年,秦先羽早已知曉這玉牌有著玄妙功用,但凡飛劍加身,只在身週一丈範圍內,就會失去操縱,墜落在地。但他也未曾想到,元凌竟然真的敢對他出手。
場中眾人似乎都僵住了一樣。
十三尊佛像未有動彈,似乎沒有趁機動手的意思。
秦先羽沉默良久,方才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元凌忽然失聲大笑,說道:“同是燕地的弟子,憑什麼那些內門弟子可以受盡門內資源,可以領取天材地寶。可以取得寶物,可以取得丹藥,可以翻閱典籍,可以有長輩指點,而我們身為外門弟子,卻只能守山護門。甚至外派出去?”
“我和元牯來到這裡一百多年,幾乎是大半生的光陰,就在這沒有其餘修道人的南梁國之中度過。萬里河山雖大,然而對我們兩個能夠騰雲駕霧的龍虎真人而言,只是一座小小的囚牢,我們就在囚牢中度過了大半生,度過了許多人的一生一世。”
“囚牢之中全是一些不通修行的螻蟻,只有我們兩個才是出自於燕地的修道人,但我們兩人卻要護衛這滿國上下的螻蟻。把那些有些天賦的小螻蟻送回燕地。”
“每當到了這種時候,我心中便只想著要掐死這些螻蟻。”
元凌看著他,厲聲說道:“你知不知道,倘若燕地把我收歸內門,能借用天材地寶,能服食丹藥,能翻閱典籍,能有長輩指點。或許我早已經得道成仙。但我被貶出外門,為了燕地做牛做馬。而那些內門弟子就在山門之內靜靜修煉,無憂無慮。”
秦先羽默然不語。
元凌看著秦先羽,情緒波盪起伏,罡風漸生,吹得那蒼老髮絲漸漸凌亂,他說道:“你是一個外來人。但本門讓你成為了一代弟子,你應該已體會到了門中給予你的照顧。”
“你的年歲只是我的一個零頭,但你是越過二重地境的仙中之仙,而我還是龍虎級數。”
“我的年歲比你大了何止十倍,但我要稱你為師祖。”
“我是燕地挑選出來的弟子。根骨必然不比你差,甚至比你還好,但是我年過二百,現在還是龍虎級數,而你年紀輕輕,已經是仙中之仙。”
“憑什麼?”
“為什麼?”
秦先羽沉默良久。
他自歸入燕地以來,身份高絕,雖非中州人士,但所受栽培著實不少,且不論什麼天材地寶,不論什麼功法秘錄,什麼指點解惑,單是去往道德仙宗的這一場安排,便能看出燕地是何等重視。
為了讓他前往道德仙宗,燕地實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其中便包含了冥晝太上長老為此和道德仙宗道祖人物的人情。
人情這種東西,若是用得多了,關係不免疏遠,不免厭煩,不免生出間隙。
他在道德仙宗觀看諸般修道法,見得眾多修道人,於是明白了何為修道,方才得道。
但除卻他這未來的十脈首座外,其他人哪裡有這等分量,能夠讓燕地如此費盡心力地栽培?
論起根骨,秦先羽實是上佳的資質根骨,然而比起燕地眾多弟子的傑出資質,他著實算不上多麼出色。但他天生清淨境,且悟性非凡,加上腹中道劍,才有這般成就。
而燕地的看重,乃是其中重中之重。
但這等看重,也只有秦先羽一人罷了。
元凌聲音淒厲,大聲道:“我視燕地為心中唯一,然而燕地視我如牲畜,不加栽培,一味使喚。如今我已老邁,壽過二百,餘下的數十年間,即便能夠重歸燕地,借閱典籍,得到指點,但得道成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