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了一陣,姚婉寧想到了什麼,心情又有些沉重:
“既然妙真姐弟在車上,那這事兒怎麼解決?”
“有爹在。”
姚守寧應了一句,姚婉寧微微一怔,便想通了她未說完的話。
必是麻煩一出之後,柳氏就想辦法通知了姚翝趕到回升道。
有他出面,才使母女二人安然離開。
至於刑獄司、鎮魔司的人盡數被陸執引來一事,姚守寧就並沒有再提。
一來她感覺到此事不會危及姚翝性命,二來她也不想再讓姚婉寧多費心神。
姐妹倆說了一會兒話,姚婉寧縱然不再咳嗽,但臉色卻越發難看。
再加上姚守寧自己也難得有了煩心之事,再加上又疲憊不堪,便隨意再說了幾句,就從姐姐屋中出來。
回房之後,正好遇到冬葵出來,說是要去廚房找人取柚子葉煮水,要讓她擦洗去晦氣。
姚守寧由她折騰,自己則進了屋中,原本是想要理清思路,卻越想越是疲倦,不知不覺的便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不大踏實,眼皮剛一合上,便做起了惡夢。
夢中柳氏黑氣纏身,身後陰風陣陣,一隻看不清楚面容的惡怪往她伸手抓來。
姚守寧焦急如焚之際,一點金芒閃現,化為一個巨大的光罩,擋在了柳氏面前。
只見那光罩渾圓一體,將大部分的陰影逼散。
惡怪的嘴中發出一聲厲喝,巨掌抓下,拍在了金芒之上。
‘咔嚓’聲中,金色的圈罩應聲碎裂開,一道黑氣如影隨行,順著裂縫鑽進裡面。
光芒受這黑氣玷汙,略有些暗淡,被撕裂的縫隙處,顯出了一個少年的面容來。
“陸世子!”
那被籠罩在金色光罩之下的,正是今日殺了人的陸執。
只見此時的他雙目緊閉,面無表情,如同玉雕似的美人一般。
令姚守寧詫異的,是他眉心之處,有一尾蛇形黑影,彷彿如花鈿般,烙在他額間。
這尾黑蛇鈿細看之下有些詭秘,在他臉上透出幾分邪氣凜然之感。
“明明之前見面時,額頭沒有這個啊?”
睡夢之中,姚守寧彷彿喪失了清醒時的警惕,迷迷糊糊間,她想起了陸執的模樣。
少年送她和柳氏回馬車時,曾與她近距離說話,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眉心之間並沒有任何烙鈿圖案。
她想要湊近去看,卻見那尾黑蛇烙印如同活了過來般。
股股霧氣從那黑影之上湧出,接著有條細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那眉心處疾衝出來——
‘嘶哈!’
黑氣之中,鑽出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猙獰蛇頭,獠牙寒光閃爍,吐出猩紅的長信。
那光芒暗淡,陸執的臉被黑氣逐漸暈染,再看不真切。
“啊!”
姚守寧被這突然鑽出的蛇頭驚住,只見那蛇影重重,瞬間閃撲至自己的面前,鼻端聞到腥風陣陣,陰冷的蛇信掃過她的臉,留下透骨的寒意。
她發出一聲尖叫,‘砰’的彈跳起身來。
“怎麼了?”
屋中瀰漫著一股若隱似無的藥材味,冬葵的聲音響起,屋外點了昏黃的燈光,緊接著腳步聲響了起來。
姚守寧摸了摸自己的身下,是柔軟而略被汗洇溼的床鋪。
頭頂是熟悉的紗幔,她竟是不知何時睡到了床上面。
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換過了,而她竟然對此毫無知覺。
“原來又是夢啊……”
她嘆了一聲,雙掌捂住了自己的臉。
夢中的情景令她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汗溼的衣服緊貼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