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這話,又想到了蘇妙真。
“不過今日出門,沒想到正會遇上妙真入城。”
這在柳氏看來,簡直是巧合的驚人,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都怪那替她趕車的賊子,不知怎的,竟會令馬受驚。”
如果沒有馬匹受驚衝撞人群,便不會引發那男人發瘋傷人,自然也不會鬧出人命。
最後那趕車的人倒是跑了,留了姚翝在那裡收拾爛攤子不說,蘇妙真姐弟也被截留在那裡。
“你姨母……”
柳氏說到這裡,心中一緊,幾乎不敢想下去。
她也不傻,半年前小柳氏的來信中,一副託孤口吻,彷彿大限將至。
如今蘇妙真姐弟一身素白,“蘇文房看起來瘦歪歪的,命倒是挺硬,只恐怕我那可憐的妹妹……”
說著說著,柳氏便紅了眼睛。
她猜到了小柳氏已逝,說到這裡,便心痛如絞,發出細細的抽泣聲。
“娘不要傷心。”
姚守寧早就已經在‘夢’中預知到了小柳氏的死期,對她可能已經逝世一事早有心理準備。
這會兒見柳氏哭得傷心,不免安慰了她一句。
“你說的是,我不傷心。”
柳氏其實也心中有數,不願在這個時候露出軟弱之態,令女兒擔心。
聽了姚守寧安慰之後,她很快深呼了一口氣,將所有情緒壓了下去,恢復以往強勢的性情:
“現在還不是我傷心的時候。”
她從小喪母,掌握管家理事之權,並非遇事只會哭哭啼啼。
稍許宣洩了一番情緒之後,很快又恢復了冷靜:
“無論如何,我要親耳聽到妙真和我說她孃的情況,我才相信。”
更何況現在姚翝還沒脫身,蘇妙真姐弟捲入事件之中,也被截留在現場。
雖說臨走之時,姚翝讓她放心,必不會讓蘇妙真出事,可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柳氏心中仍是擔憂無比。
刑獄司的人不知為何,本來就看他不慣。
如今姚翝自身都難保,又要如何保住那姐弟二人?
先前的情況下,她只是為了不再讓丈夫擔憂,才強作鎮定離開那裡,這會兒再一想起,又如熱鍋上的螞蟻。
“那陸世子真的和你說了,讓你不要擔憂,你爹會沒事?”
她眼圈還有些紅,卻仍是盯著女兒問了一句。
姚守寧其實心中也不是十分有底,她與陸執講的也根本不是這件事。
不過她知道這個時候是半點兒都不能猶豫,柳氏話音一落,她當即點了下頭,應了一聲:
“是說了。”
柳氏不疑有他,鬆了一大口氣:
“那就好。”
說完,她又自言自語:
“此番事了之後,若你爹能保得性命,妙真姐弟無事,縱然被革了官職,也是好事。”
她講完,便不再出聲。
姚守寧也不再說話,而是思索著近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
雖然她表面受到了柳氏的安撫,相信了這個世界並無鬼神一說,可其實姚守寧的內心已經開始對柳氏的這個觀點感到懷疑,並隱約感應到,今日她‘看’到的種種,可能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從聽了說書人講的故事起,她的生活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也回不到過去的平靜。
以往她總嫌生活太平淡,不夠刺激有趣。
如今刺激接踵而至,倒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煩惱著自己的事,好在柳氏也有更多頭疼的地方,顧不上去注意她難得的安靜。
冬葵被嚇壞了,緊靠著曹嬤嬤發抖,沒有即刻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