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酒壺,洪承疇一把拿過了酒壺,為兩人都斟滿了酒盅。
“來,為了內靖流賊,外平韃虜,你我兄弟幹此一盅!”
孫鉁亦端起了酒盅與洪承疇碰了一下酒盅,隨著白瓷清脆的碰擊聲,兩人仰脖將酒一乾而盡。一盅酒下肚,孫鉁只覺得肚中發熱,伸筷子夾了菜放入口中。
“亨九兄,錦州之重,你我都知道,今兒我只要亨九兄的一句話,你支不支援守錦州!”
言畢,孫鉁目不轉睛的盯著洪承疇的眼睛,他要第一時間看一看此人究竟是如何想的,洪承疇的眸子裡沒有一絲的異樣,卻是充滿了堅定而決絕,他再次將酒盅一一斟滿,舉了起來。
“你我兄弟都是一個心思,就是為了這朝廷,為了大明的天下百姓,承疇不敢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卻也願意將這一身的骨頭,埋在遼西。只是每個人的方式有所不同,我這麼說不知兄可滿意?”
孫鉁從洪承疇的眼神裡察覺不出異樣,他的話裡更加滿是誠懇,一時間竟也懷疑了此前對他的判斷。隨即,孫鉁便釋然了,時人重諾,洪承疇這等人雖然頗有心機城府,但操守原則還是有的,既然答應了便絕不會反悔。
於是孫鉁端起了酒盅,“好!孫鉁也原與亨九兄一併埋骨遼西!就衝這個,你我兄弟今夜便當一醉方休!”
洪承疇哈哈大笑:“一醉方休,喝他個一醉方休!”但卻話鋒一轉,“不過洪某可有機會埋骨遼西,你卻沒有!”
孫鉁不勝酒力,此時已經有了醉意,眼神幾次聚焦才落在了洪承疇的臉上,帶著幾分狐疑之色問道:“亨九兄此言何意啊?”
洪承疇自顧斟滿酒盅,端起來一飲而盡,又嘆了口氣,道:“你難道不知嗎?後日朝會之後便要正式赴任江南,出任南直隸巡撫領浙直總督。”
孫鉁毫不在意的道:“今日進宮見駕面聖,皇上已經答應了側影李信守錦州的策略!”
“如果洪某沒猜錯,皇上只是答應了守錦州,可沒答應說讓你再回遼西吧?”
孫鉁一時語塞,的確如此,自己再提出這個要求時,皇帝一掃開始信誓旦旦要為他解決難題的態度,而顧左右言他了。想及此處,不由得一陣黯然。
洪承疇繼續說道:“你在席間走後,張閣老親口所言,內閣的票擬都已經送去司禮監了,只差批紅便正式……”
看著孫鉁面色的變化,似傷心,似憤怒,洪承疇話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卻聽孫鉁突然道:“孫鉁去何處都是為朝廷出力,倒是亨九兄,只要你能返回遼西,孫鉁相信你一定會言出必踐的,是吧,亨九兄?”
這一番話半醉半醒,再看孫鉁的表情卻又已經是似笑非笑。
洪承疇那會刻意解釋,孫鉁這一問若是尋常人便有當場翻臉的肯能,如此畫蛇添足的質問,無異於侮辱其人格。
“這麼快就醉了,來呀,快扶你家中丞回房休息去吧!”
他前半句是對孫鉁說的,後半句卻是對侍立在一旁的家丁所言。
家丁聞言之後如蒙大赦,扶著孫鉁便離開了廳中。此時也早就另有家丁,來引洪承疇去客房休息。
孫鉁與洪承疇這頓酒算是盡興,卻也算是不歡而散吧?
後日大朝會,文華殿內四外品以上官員站了一群,一眼望去人頭濟濟。百官議論紛紛,店內外亦是一片嗡嗡之聲。
時辰到了,隨著宦官尖利的嗓音,大臣百官們各就各位,等候皇帝臨朝。其實,百官心裡都明鏡似的,一般軍國重事也不會叫大朝會來議,皇帝早就事先召集幾位內閣重臣商議完畢了,到了這種人山人海的大場面,禮以性質到是多過實用,無非是有大事儀式隆重,然後再宣佈一系列的重大決定而已。
因此,對於這種大朝會,百官們都很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