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化以及剛剛回宮的曹化淳都位列殿中。
楊嗣昌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著,聽起來有些變調。
“為今之計,京師要再次戒嚴,令洪孫陝兵急進!”
有人立即反駁,“洪孫道遠,如何能解近渴?山海關乃京師最後的門戶,韃子便可由遼西一路魚貫入關,一日之間便可馳往京師,到時候又該如何應對,豈不天下大亂?”
李信只在殿門口停下腳步,離得遠,光線又暗,看不清是誰在說話,但聽楊嗣昌又道:“莫要危言聳聽,孫閣老的奏報還沒有到,這個訊息是否確實還在兩說。退一萬步講,即便屬實便糜爛不可挽回了麼?非也!張大人可知山海關外還有諸多堡寨,松山、寧遠、錦州等城堡還牢牢掌控在我大明邊軍手中,韃子想入關便得先踏平這諸多堡寨,否則即便突然襲擊山海關的手了,也不過是孤城一座。”
李信暗暗點頭,還真別說,楊嗣昌於此時表現出了閣臣應有的定力與氣度,關鍵時刻陣腳不能自亂,人心不能自毀,緊要關頭能壓住陣腳,如不是氣量狹小,或許還真是個有所作為的一代名相。
朱由檢顯然對楊嗣昌的表現比較滿意,開口詢問。
“楊卿可有良策?”
楊嗣昌沉思有頃,似下定決心一般,重重說道:“事到如今,與其兵臨城下,不如,不如先與建奴談上一談!”
李信聽到此處忍不住嗤笑出聲!猶如在沸水鍋中滴入的冷水,群臣立即尋找這個敢於在議事之時公然嘲笑大學士之人,最後終於發現了角落中的李信。
朱由檢一直憂心山海關軍事竟沒看到李信入殿,他見李信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立即心頭一喜,問道:
“李將軍上前來議事,說說,可有良策?”
李信陪著一幫老頭子拌嘴吵架,早就不耐煩,聽到皇帝召喚便大踏步來到丹墀前,鄭重其事又生疏的三拜九叩之後才起身,轉向楊嗣昌質問道:“如何談?割地賠款,再來一個澶淵之盟?”
李信這頂大帽子扣的可不小,楊嗣昌何曾想到會被一個倖進的丘八如此當眾質問,頓時氣的一陣語塞。
“即便是談也要取得足夠的勝利才可以坐下來慢慢談,更何況我煌煌大明如何能對滿清韃子低頭?”
李信心裡清楚,仗打到這個份上,還能怎麼談?要回山海關,那得用真金白銀,大把的土地來換,這麼做無異於飲鴆止渴。其實,楊嗣昌剛才也說了,關外的松寧錦一線堡寨都在大明邊軍的掌握之中,明朝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只是這楊嗣昌一味的尋李信麻煩,李信這一回索性便將他得罪個徹底,他不是主和派麼,那自己就堅定的站在主戰派一邊。
楊嗣昌驟然冷笑:“山野村夫信口雌黃,我且問你,你怎麼打,又拿什麼去打?廟堂之事豈能做兒戲?”
“諸位,諸位,都別吵了,請聽老夫一言!”
禮部右侍郎當今天子的老師張四知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萬歲,老臣有個不是主意的主意,說出來大傢伙權且聽上一聽,說的好自然便好,說不好,大傢伙也別埋怨老頭子不中用!”
張四知出了名的倚老賣老,又有皇帝撐腰,這十年來得罪人無數卻一直屹立朝堂而不倒。
“張師傅但講便是!”
朱由檢身子微探,伸手扶住御案。
張四知突然跪倒在地,放聲道:“當此生死存亡之際,臣請陛下南幸應天府,太子留京監國!”
此言乍出,如一石激起千層lang。
第一百零七章 掌兵部事
張四知話畢舉殿譁然,讓皇帝南幸應天府,不就是讓朱由檢南下避難麼,這與遷都何異?以往百年間每每遇到外敵威脅京城,便立即會有遷都的聲音在私下裡蔓延,但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