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滿清坐收了漁人之利。
尤其是李信帶著三衛軍與滿清八旗遼西一場大戰之後,更使他確認了這種認知和判斷。所以,李信曾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只要有他在一日,就絕不容許悲劇重複上演。看眼下情形,雖然遠比李信所熟知的歷史要更加紛亂,但山西關中之地尚在沈王與左良玉手中,如此一來,便割斷了四川張獻忠與中原李自成的聯絡,同時,也使得李自成芒刺在背,若想盡佔中原之地,揮師北向京師,就必然要顧忌在他背後隨時會殺出來一支絕命官軍。而盧象升率軍坐鎮山東則與陝西沈王呈左右夾擊之勢,使得李自成難以妄動,這也讓早就疲於奔命的楊嗣昌得以喘息。
如此各方牽制之下,中原局面雖亂,卻未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挺過了今年的大旱,若能在來年來一場大豐收,哪怕是稍有欠收的情況,仍舊有足夠的糧食可安定各省流民。只要絕了流賊的來源,便如掐住了李自成的脖子,流賊之亂才會迎刃而解。
不過,李信現在所擔心的是,盧象升到山東已經數月有餘,卻遲遲不能打通運河南北,恢復交通。生性多疑善變而又刻薄寡恩的朱由檢會再次失去了對他的信任,而將其罷官奪職,另選他人。如此一來,山東流賊則大有希望復起,甚至盤踞兩淮的革左五營也會趁機北上奪取地盤。如此一來,原本看似穩定的局面便如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張張倒地。
到那時,李自成騰出手來就可以集中全力拿下至今仍孤零零屹立在大河南岸的開封城。然後,流賊自可揮師西向,兵進陝西對付沈王大軍。
這一樁樁一件件煩心事終日在李信心頭縈繞,一丁點的疏忽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因此他的壓力不可謂不大。尤其是於南京各方反對勢力角力之下,取得了眼前的優勢,更是極大的耗費了李信的心力。
“鎮虜侯難道還有顧慮?”
高時明見李信久久出神,便忍不住出言問道。他畢竟曾做過李信的監軍,那種敬畏之感並未使之成為習慣,所以在說話方面,反而比李信的那些部下更少一些顧慮。
李信長嘆一聲:“若非孫部堂病重臥床不能視事,李信何至於如今日這般離不得南京一步?”
這一層反倒是高時明所忽略的。想一想南京之情形也的確如此,魏國公死而不僵,焉知離了李信的壓制沒有死灰復燃的一日。還有那孫鉁,高時明對李信的說法更是不以為然,就算孫鉁身體康健,精力充沛,只能成為於張方嚴一般的掣肘人物。
說到底,李信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無異自外於朝廷,但凡心存忠義之人,對此豈能容忍?以他對孫承宗父子的瞭解,此二人對大明的忠心自然別無二致。雖然父子倆的性格各有不同,孫承宗歷經數十年宦海浮沉,早就看透了事故人情,一顆心已經堅硬的如鐵石。而相比之下,這位孫家二公子雖然厚道了許多,可也是外柔內剛之人,李信若是一切為了大明朝廷,他縱然粉身碎骨也會支援以及縱容其不修細節。
可一旦失去了這個大前提,高時明以為,別說孫鉁現在只是沉痾臥床,就算進了棺材,也會跳出來大加反對吧。所以,高時明不相信李信看不透這一點,當面這一套說辭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給人看而已。
他越來越發現李信這個馬賊的深不可測之處,這哪裡還是那個粗鄙的武夫?其手段收放自如,就連魏國公這等老奸巨猾之輩不都敗於其手嗎?看來,僅僅抱住了李信的大腿,至少在眼前是個正確無比的決定。
既然李信不便出馬,高時明心中一動,當即主動請纓。“如果鎮虜侯信任咱家,咱家可代鎮虜侯領兵南下,懲治不法。”
李信沒有拒絕,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