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擔心李信會動粗動武,畢竟他是個馬賊出身的武夫,做出什麼莽撞之事來也不奇怪。結果回來之後,發現此人深諳大明官場的精要,既然此人會按規則來行事,那就一切都好辦,畢竟徐家是享尊貴二百多年的開國功勳之後,底蘊身後豈是尋常人可比的?憑藉這一優勢,徐弘基只要使出了辦成的力氣便罕有敵手。
而在返回南京這幾日,他幾乎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於暗中操作,自然對此局勝負抱有極大的信心。但徐弘基萬萬沒想到,李信突然間就不按常理出牌了,打破了所謂的規矩,竟敢直接派人監視魏國公府,同時還限制了府中出入之人。
這一招既蠻橫,又粗暴,若是以往南北通途的時候,徐弘基只要一封彈章遞上京師,別管李信有多大的膽子,多大的功勞都得老老實實的認罪伏法。再者說,如果京師於南京的通路沒有斷絕,李信又豈能行事如此放肆狂悖?
種種念頭紛至沓來,徐弘基卻絲毫沒有驚慌之意,他畢竟是做了幾十年的魏國公,豈會將這小小的伎倆放在眼裡。不給他們點顏色,豈非讓那些魑魅魍魎小覷了?
“哭,就知道哭,交代你的事,可辦成了?”
被訓斥之後,家丁強忍住哭聲,抽噎道:“老爺恕罪,小,小人還沒等問呢,就被他們揍了一頓!”
徐弘基不用問也知道,這些家丁在捱揍之前不知說了些什麼將那些人惹怒,正好給了他們動手的口舌。但是他不願在這些細枝末節與之糾纏,於是便又斥責了他幾句。
“這麼簡單的事都辦不到,我留你在府中還有何用?”
聲音平淡而冰冷,但落在了家丁的耳朵裡卻如晴天霹靂,他是徐家的家生子,從出生開始就是徐家的奴僕,如果被逐出國公府,必將無依無靠,下場可想而知。這時,又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老爺饒了小人這一回吧,小人這回豁出命去,也定將這夥人的來歷問明!”
徐弘基不耐煩的擺了下手,“不必了,念在你往日還算勤懇,今日且先記下,日後若再犯,別怪家規無情!”
語氣雖然仍舊冰冷,家丁已經如蒙大赦,又磕頭如搗蒜千恩萬謝之後才擦了擦鼻涕眼淚。
“老管家的病好些了嗎?”
徐弘基不再繼續斥責家丁,現在正值多事之秋,他只想敲打敲打這些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家丁們。而老管家在徐弘基回來以後則大病了一場,病來的又急又猛,他有些擔心這位老僕挺不過去。好些心腹之事,沒了他還真不方便,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今日實在迫不得已又只好問起了老管家的情況,但老管家的病情已經到了連床都無法起身的程度,徐弘基只好就此作罷,然後著人拿了自己的親筆條子,混出府去到外城找副將丁淮,帶著人來將國公府外的人都抓起來。
只是徐弘基想的好,但卻沒想到,守在府門外的人不但不允許外面的人進來,就連裡面的人出去都決不允許,甚至雙方又起了衝突,幾個家丁又被揍的鼻青臉腫。一時間國公府上下一片憤憤然,從來都是他們欺負外人,又何曾被外人如此欺侮過?奈何形勢使人弱,今日竟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而不能有所反擊。
徐弘基勃然大怒,他貴為國公,又久掌兵權,如何能忍受讓幾個宵小皂隸欺負到頭上,當即就組織起家丁排兵佈陣一番殺了出去,竟然把外面把守的皂隸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皂隸們作鳥獸散,有幾個逃跑不及的,更被五花大綁抓了起來關進府中。之前捱過揍的家丁們將一身的怒氣都發洩到了幾個被抓的皂隸身上,將之前的憤怒拳打腳踢的又加倍奉還。
在簽押房中的陳文柄聽說皂隸們被一群家奴打了個作鳥獸散,頓時也有些不知所措,看來魏國公是發怒了,自己該怎麼辦?他下意識的想去求助於鎮虜侯,但心裡頭卻有另一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