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十分困惑,此前他與明朝最厲害的三衛軍也數次交手,對方並未厲害到可以一連兩次,將大清鐵騎大的大敗虧輸。但時隔數年之後,對方的戰鬥力怎麼可能精進如此?
想不通歸想不通,畢竟無情的事實和敗軍公文就擺在桌面上,就算再不相信,也只能默默的嚥下這個苦果。
這時,一名宦官在門外猶豫徘徊著,多爾袞不耐煩的斥道:“滾進來說話,鬼鬼祟祟的像什麼話?”
宦官捱了罵反而歡天喜地的進到了暖閣之中,多爾袞府邸雖然規模不大,但這暖閣修的卻極為獨特,尤其是地面下的火龍道,自外面燒好了柴薪,熱氣燻的地面如火炕一般熱乎,整個室內便如春天一般。
眼下正是大雪初至的時節 ,有了這樣一個火龍道,就算盛京城內冰冷的皇宮都難以與之相比。
“回主子話,聖母皇太后求見!”
一句話將多爾袞從憤怒中拉了出來,此時此刻也只有女人能夠平息他胸中的怒火與惶惑。但是,多爾袞又心裡明鏡一般,直到這個女人在此時此刻來到他的攝政王府,絕不僅僅是為了廝混親熱。
想到這些,多爾袞胸中竟對這個他垂涎多年的女人,第一次生出了厭惡之情。但是,他又知道,若不見她,不知又會生出多少謠言和是非來。
次日,多爾袞竟罕見的起晚了,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睜開了眼睛,身子疲憊的像要散了架子一般。回想起昨夜的顛鸞倒鳳,不覺多少生出一些流連之意。這樣的舒坦日子不知還能繼續幾多時候。
“主子,主子!”
臥房外又響起了宦官急促的呼喚聲。
多爾袞沒有起身,只大聲問道:“何事?”
“主子,遏必隆,遏必隆回來了!”
“誰?”多爾袞忽的坐了起來,又重複問了一遍。
“是牛錄章京遏必隆,遏必隆回來了!”
多爾袞知道,這個遏必隆在多鐸率軍入朝鮮國時,便已經戰敗被俘,今次他被放了回來,難道明朝人已經打算用多鐸做籌碼和他談判了?
若是,按照大清國以往的國勢,以往的兵圍,定然要打的明軍服服帖帖再提和談之事,可眼下內憂外患之下,如果能得到一個體面的臺階,也未必不可。
“速帶遏必隆來見我!”
……
多爾袞冷冷打量著站在面前的遏必隆,才月餘功夫不見,這個昔日的滿洲勇士已經被折磨的瘦骨嶙峋,顴骨突起,當他的目光落在遏必隆右臂處空空如也的袖管時,終是忍不住道:“你還有臉回來!”
戰敗被俘,又成了眼下這般德行,如果是個真正的勇士就應該自盡也謝罪,活下來除了辱及祖宗,連累家人以外,便已經毫無用處。
遏必隆汗顏不已,想想當初極力嚷嚷著要隨軍出征,若那時知道會是這個結局,便打死他也不會如此爭搶著自蹈死地的。但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事到如今,處了默默承受以外,他還有的選嗎?
的確,他沒得選,所以只能回來給明軍做說客,以換取一席容身之地。
“遏必隆苟活至今,並非無由,為的是等到機會,將明軍內部的情況,一一向攝政王稟明!”
多爾袞不肯聽他的狡辯之詞,只冷冷回應:“好,速將明軍情形說明,然後你就可以去死了!”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你這副德行,怎麼還有面目去見圖爾格?”
聽到攝政王提及死去多年的胞兄,遏必隆淚如雨下,悔恨交加,但也於事無補。片刻後他擦了擦了臉上的淚痕,以不甚靈活的左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封已經被搓揉的皺皺巴巴的書信,恭敬的放在了多爾袞的桌案上。
“這時明朝朝鮮駐軍總兵程銘九的親筆信,請攝政王過目!”
程銘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