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兩日,實在沒有訊息,範時傑終於坐不住了,派出屬官往朝鮮國平安道去斥責其辦事不力。結果那派出去的屬官竟然也如熱包子打狗一般,一去不返。
身為新安知府的範時傑一張老臉上實在掛不住,便又派了人去,這次他的書信上所言殺氣騰騰,直接放話,在那份清單上的財貨加倍,以作為對朝鮮國地方的懲罰。並限期三日,否則大秦鐵騎立即就會越過鴨綠江,自去取之。
這封書信言辭之激烈已經等同於宣戰書,但範時傑有底氣,他不怕朝鮮國的地方官,也不相信他們有膽子忤逆宗主國,當初討伐朝鮮時的血腥一幕幕還歷歷在目,這些人不會這麼快好了瘡疤忘了痛!
送走這封信後,範時傑就洋洋自得的等著朝鮮國官員誠惶誠恐的負荊請罪,可是一連等了七八日,等來的卻是一封僅僅幾十個字的回信。
這封信的語氣就像換了個人一般,對範時傑的恐嚇不但沒有半分服軟的跡象,反而直接放言,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既然你要提兵來搶,那正好省得他們裝車裝船,往遼東去運。
範時傑當時就被氣得火冒三丈,但又無可奈何,他心中所言提兵踏平平安道,自去取之云云,無非是政治訛詐。現在對方耍起了無賴,便真真無可奈何。
他能怎麼辦,大清的兵馬大權都掌握在權貴手中,如果他是滿人,手中自然會掌握一些私兵。這些人雖然不能打什麼打仗,但偷越過鴨綠江進入朝鮮國平安道,襲擊一個小小的黜陟使,就算把他抓起來,朝鮮國也必然不敢公開問罪,而只能委曲求全。
這種情況,以前也多有發生。可現在的問題是,範時傑只是個被提拔起來的漢人,所依賴的只是攝政王的威權和實力。他本身並沒有兵馬可以調遣,要教訓平安道的朝鮮官員又談何容易?
但如果就此悄無聲息的沒了動靜,今後還怎麼有臉做官?將來如果傳了出去,自己豈非就成了大清國官場的笑柄?更何況現在還有府衙的屬官被朝鮮國平安道給扣住,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悄無聲息的就此偃旗息鼓。
原本是要趁火打劫佔點小便宜,現在倒好,成了騎虎難下的局面,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這滋味可不是人受的。僅僅一夜的功夫,新安府知府範時傑愁得頭髮都白了許多,滿嘴都生了燎泡。
最後還是他的一個幕僚出了個主意。
“東主何必憂急,既然高麗奴放言要提兵相見,咱們就提兵相見好了!”
範時傑急的一跺腳,恨聲道:“說的輕巧,咱們新安府下面可無兵能調!”
那幕僚哈哈笑道:“誰說無兵可調,各州縣衙門都有皂隸無數,就包括咱們知府衙門的人也不少了,這還沒算家奴,組織起來規模也不下千人。”
這的確是個辦法,範時傑被說的動心了,有些猶豫不決。
“家奴皂隸沒經過訓練,又沒見過戰陣,一旦真打起來,未必有絕對之勝算啊!”
“東主多慮了,朝鮮國早就被我大清的鐵騎嚇破膽了,只要千人大軍開到平安道的地面上,小人敢斷言,平安道的地方官員,必定要負荊請罪。”
在幕僚的慫恿下,範時傑沒有辦法只好依言而行,下令個下屬的皂隸都組織起來,去平安道要錢,而且放了話,參與者人人有份。到了現在範時傑也豁出去了,就算一分錢都賺不到,也要將這個面子掙回來。
好不容易湊齊了八百多人,人人發了長矛大刀,便雄赳赳氣昂昂的渡過了鴨綠江,直往平安道去討債。可是過了境之後才發現事情遠沒有想象中俺麼簡單,軍隊兩眼一抹黑,找的嚮導又不靠譜,最後讓範時傑哭笑不得又火冒三丈的是,他們居然迷路了。
沒錯,就是迷路了!
在平安道的鄉間小道轉悠了幾天,八百多人都沒能找到平安道的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