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吏所言,靜然是傷重不治,可這等巧合之事,朱運才哪裡肯相信。
這背後沒有黑手運作才是怪事,但也由此中,朱運才嗅到了一絲機會的味道。他出身並非進士科道,風平浪靜的做到京兆應天府通判已經是為官極限,若想再進一步只怕非有大功勞不能得逞。
他從孫鉁的態度中發現,這位部堂對鎮虜侯竟有言聽計從之意,而鎮虜侯似乎對大和尚的星象之言也不以為然。他私下裡揣度,鎮虜侯當是以為靜然知道內情,這才命自己嚴加看管,而今靜然神秘庾死獄中不正應了這些揣度嗎?
想到此,朱運才笑了,笑的酷冷而又得意。片刻之後,他找來應天府中的心腹佐吏,徹查今日大獄之中何人曾來過,就算一隻蒼蠅也不許放過。事情果然就有了變化,在哪佐吏離去不足半個時辰的功夫,便有皂隸送來一封未曾封口的匿名信箋。打了開來,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是**裸的威脅嗎?難道從這樁案子裡真能牽出一樁驚天大案不成?朱運才沉吟良久。
這世上官員也分三六九等,有些人怕事,躲事,只求平安為官一任,悶聲發財。有些人則主動找事,惹事,因為只有辦好了差事,才能大有晉升的可能。應天府通判朱運才就是屬於後者,而後者若是走了極端便會成為世人口誅筆伐的酷吏。他看到了陰謀暗室之人明晃晃的威脅不但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激起了與生俱來爭強好勝之心。
很快,心腹佐吏的便趕回來交差,只是得到的結果卻出乎意料,今日進出獄中之人並沒有城中顯宦,或是地位超然之人。這讓朱運才隱隱然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還得從大獄入手,一定是忽略了什麼。
第六百八十三章 戰火四起
當日深夜,龍潭軍中,李信接到了應天府通判朱運才的報告,靜然和尚庾死獄中,而在這之前曾有一江西籍的商人曾化名入獄,這名商人現在已經被控制起來,有專人正在嚴加詢問。而且朱運才在書信中特地請示李信,下一步該如何處置。
李信合上公文,米琰嘖嘖讚道:“這位朱通判也算一員幹吏,比起陳文柄倒是強多了!只是機心也忒多了些,藩王謀反影子都沒邊的事,便被搞的風生水起,煞有介事。”
又所為者必有所求,李信最喜歡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清楚的知道合作者想要的是什麼。不過,若論起聽話,還是能力多有不如的陳文柄更勝一籌。
話又說回到朱運才所報靜然預言藩王謀反一事,在米琰看來不過是朱通判求官心切的投機之舉,他主張李信此時應趁著打壓掉史可法的銳氣,進一步鞏固三衛軍在南京的地位。而不是將精力放在查什麼藩王謀反一事。更何況,此時終究子虛烏有,沒有切實證據就大肆捕拿,難免不造成冤獄。
米琰與李信的言談中雖然多有遮掩,但是對朱運才這等酷吏苗子卻是多有警惕戒懼之意。
“元長所言極是,應天府修高架引水渠便是頭等大事。只要此渠一成,今年大旱便不足為懼!不過,謀反同樣也是根本大事,若不嚴加警惕便有池魚之危啊!”
李信心知米琰不贊同他藉助應天府查所謂的謀反案,並非僅僅厭惡朱運才是個求利之人,而是事涉三衛軍隱秘,萬一被其窺伺了根本豈非因小失大?
“元長可知江西一地有幾位藩王?”
說實話,李信對明朝多如牛毛的藩王不甚了了,除了幾個耳熟能詳的,諸如趙王、晉王、周王此類能說上一二,而江西的小藩王則有些迷糊。
米琰對明朝藩王封地倒是如數家珍。
“而今,江西兩地有藩王,饒州府淮王,建昌府益王。曾有南昌府寧王,在正德年間因謀反被削,又有荊王改封湖廣蘄州。如此算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