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內傳來了太監尖利的嗓音,劉世榮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不無同情的瞟了李侍問一眼。
明時坊李侍問府邸外的巷子是家獨門巷,也就是說只有李侍問一家,原本寬敞的巷子已經被軍卒們闢成了一塊塊的地方,最深處是個死巷,被圈成了戰馬馬廄,戰馬吃喝拉撒全在此處。往外便是軍卒們支起的軍帳,是休息區域,再往外也就是李府正門處,壘起了數個灶臺,每個灶臺之上都支起了一口嶄新的大鐵鍋,鐵鍋下柴火燒的通紅正旺,鐵鍋內肉湯燉的咕嚕嚕直響,香氣溢滿了整條巷子,讓人聞之不禁口水直流。
巷子口臨街處則是列隊操練的軍卒,口中呼和有聲,更煞有介事的是,李府臨街的院牆與巷口外都夾起了一圈結實的木籬笆,還似模似樣的修了一個小號的轅門,儼然一派軍營氣象。
日上三竿以後,大街上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都來瞧這稀奇,直至午時竟然裡三層外三層圍的密不透風。甚至有心思活絡的小商販推了小車開始沿街叫賣。
原本肅靜的明時坊立時便的如廟會場景一般,百姓接踵摩肩,揮汗如雨。
這還不算,其實最慘的還是李侍問家內宅的女眷們。被開闢為馬廄的巷子盡頭那處地方,牆裡便是李家內宅,經過一夜外加一早上的折騰,上百匹戰馬大小便不斷,腥臊惡臭之氣直衝雲霄,更何況一牆之隔的李家內宅。
李侍問作為大明朝正二品大員,內宅之中只養了一妻一妾一女,與當時士大夫普遍七八個侍妾相比的確寒酸的緊。小妾的跨院緊鄰院牆,遭殃最甚。哭著喊著,鬧那老管家去將老爺請回來,將外邊那些丘八都趕走。
李家經過外邊一夜的折騰,由最初的驚懼已經逐漸轉為焦慮,那幫人雖然兇惡的緊,卻並沒有破門而入的意思,這也讓老管家一顆懸著的心,稍稍落定,只是不斷的祈禱,那些活閻王們早些離開。
巷子外看熱鬧的人群很快就又發現了新稀奇,“快看,他們在搭架子!”
果真,只見軍卒們運來了木料,叮叮噹噹的搭起了高臺,不消半個時辰便已經成型。李信登上高臺往李侍問家中望去,原本他只是想看看李家的情形,那李侍問究竟是否在家?誰曾想,院子裡要遠比想象中冷清了許多,偌大的院子裡只有兩個年家丁與一個老頭,那老頭則是一副管家模樣,垂頭喪氣的蹲坐在灰敗的房簷之下。
院子裡素淨的只有幾口防止走水的大缸,由於冬季氣溫低易結冰,裡邊的水都已經被放空了,再往內宅望去,亦是沒有半點人氣,冷清的緊!
李信心道,這就是當朝二品大員,掌管著朝廷錢袋子的戶部尚書家嗎?
而與之一巷之隔的另一戶人家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但後宅裡密密麻麻的擠滿了穿紅裹綠的男男女女,院子中更是亭臺樓榭,一派金碧輝煌……
李信突然心有所感,這李侍問雖然討厭,卻也是出於一片公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欠債還錢
文華殿上李侍問如坐針氈,自從劉世榮口中得知家裡被李信帶人圍了之後便有些魂不守舍,他不怕那丘八來尋自己算賬,反正一把老骨頭豁出去了,可一想到家裡邊的妻妾兒女他便沒那麼淡定了。
好不容易捱到散朝,李侍問恨不得插翅飛回家去,卻被楊嗣昌從後面叫住。
“謇衷兄留步!”
“楊相何事?”
李侍問本就與楊嗣昌不對付,現在又心亂如麻,更顧不得與之寒暄,語氣很是不善。楊嗣昌又如何看不出來李侍問的態度,但他只裝作不見。
“謇衷兄,別怪嗣昌多嘴,你如此匆匆趕回家去,打算如何與那李信周旋?”
聽到楊嗣昌如此問,李侍問愣在當場,是啊,他只想著早些回家去,卻忘了去想回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