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過命的交情。”康樂帝提起了往事:“不是麼?當年若不是你拼命相護,也沒有我的今天。”
他用了“我”,而不是“朕”。
“那個時候,不拼命就是個死,所以拼了。”靳鋒並不居功。
“可是那個時候,唯有師兄為我全力以赴。”康樂帝認死理。
“師弟說這些,太客氣了。”靳鋒搖了搖頭:“何況,我也不虧,認識了古羽。”
“你對他,是真的……嗎?”
“是。”回答的很肯定。
“子嗣怎麼辦?”康樂帝提出來的問題,很是尖銳。
“不需要。”靳鋒淡定的道:“大不了,收幾個徒弟就是了,他的師祖就是他的師父給養老送終的,他的師父也是他給養老送終的,他……也可以。”
至於自己,就更可以了。
“你倒是灑脫。”康樂帝有些羨慕。
“你卻不灑脫。”靳鋒一語道破這古怪的氣氛。
康樂帝終於轉頭,看向了靳鋒:“師兄,你還是那麼口舌犀利啊!”
“平時沉默寡言。”靳鋒也看向了他。
師兄弟倆人的眼神都非常的懾人,氣質也差不多,針尖對麥芒。
一個鋒利如刀,一個犀利如金。
康樂帝突然就笑了起來,如同春花一般的燦漫:“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我竟然覺得自己喜歡你!”
靳鋒穩如老狗:“是有些匪夷所思。”
“知道嗎?在聽說你跟救了你的小神醫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裡很酸。”康樂帝好像看開了一樣:“後來聽了你們的經歷,覺得你是在報恩,而不是找個伴兒過日子,一直到西北爆發瘟疫,我沒人可以用了,只好啟用了你,可是啊,聽說他沒跟你去西北,我就覺得,你倆早晚是散夥的命。”
“可是他還是來了。”提起此事,靳鋒很是自豪。
“是啊,他竟然去了,還帶了藥材,那個時候,我都知道藥商們的小動作,還以為他就算是去了,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甚至我給你撥的那些藥材,被人偷樑換柱我都不知道,他一個民間大夫,還未及冠,怎麼可能力挽狂瀾?誰知道啊,他這一去不要緊,瘟疫治好了,狼牙部也沒了,連黃沙都歸順了。”康樂帝有點牙疼:“看到你們的經歷,我知道自己沒機會了。”
“沒有他,你也沒機會。”靳鋒終於,抬起手,不顧身份之別,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弟啊,你只是缺愛,不是缺心眼兒,感激涕零和以身相許,是不一樣的。”
“是嗎?”康樂帝低垂眼眸,看了看靳鋒拍打的肩膀:“或許吧!後來我還是不甘心,一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我比他差在哪兒呢?你豁出命來助我登基稱帝,我……我能給你的,難道只能是解甲歸田嗎?”
“已經很好了。”靳鋒收回自己的爪子:“百戰穿金甲,壯士十年歸!我已經穿了金甲,十年的戍邊,也夠資格解甲歸田了,比起那些陷陣其中,再也無法歸來的人,我已經是很不錯了。”
他很滿足現在的生活。
身份有了,軍功有了,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也有了。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你還沒說,我哪兒不如他?”康樂帝嗤笑一聲:“師兄,你避重就輕了啊!”
“沒有,其實在我這裡,你與他,根本沒法比。”靳鋒認真的道:“你是我的師弟,但你更是太子,國之儲君!二皇子給的條件再豐厚也不行,他是那種為了一己之私,而罔顧天下的人,如果他登基稱帝,必定是個暴君!賑災的糧食與修河堤的銀子,他都敢伸手去貪,還有什麼他不敢的?這是天下大義,必須要分清楚。”
康樂帝點頭:“確實如此。”
當年的二皇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