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遠處卻傳來唐璜的聲音,族務院院長唐一元……來了……
在他踏入荊棘崖的第一時間,整片石林領地全體噤聲,鐵鞭停止抽打、慘叫不再繼續,晶巖蜈蚣陸陸續續爬回地底。
唐一元拄著柺杖,步履蹣跚,拒絕了護衛們的攙扶,獨自走進了荊棘坎坷的牢籠石林的深處,走到了唐焱的牢籠外。
“熔靈磷液,這毒藥太烈,會傷你經脈的。”唐一元看到了唐焱旁邊歪斜的玉瓶,自然明白是唐璜的緣故。
老人撐著柺杖慢慢坐到了旁邊的石枝間,那裡的石枝正好扭成個座椅的輪廓,方便老人坐下。
唐焱虛弱的抬起眼簾,痛苦的汗珠正好劃過眼角,沁入眼眶,引起絲絲刺痛。他沒有起來,肉身的痛苦也不允許他起身。
“我是妖靈族族務院的院長,唐一元。我瞭解了南天門外的事件,聽說了你跟唐笑長老之間的爭論。我能否冒昧的問一句,你為什麼對妖靈族五十年前的那場事件感興趣?為此,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唐一元想看清楚囚籠裡這個神秘人的臉,可是右邊罩著面具,汗水打溼的黑髮凌亂的貼在他臉上,實在是狼狽的誇張,看不清楚模樣。
“瞭解歷史的真相,到底是醜惡,還是犧牲。順便看看五十年後的妖靈族,是否還記得曾經的先皇,是否還記得當年的恥辱。”
唐焱虛弱的回應,聲音沙啞裡帶著幾分痛苦的顫音。
“瞭解的方式有很多,你可以換種途徑,不至於搭上你的性命。在這個世界上,兩種東西最重要,生命和尊嚴。
你躺在了這裡,等於捨棄了生命,也會遭受蹂躪,被踐踏尊嚴。除非有超越兩者的前提做支撐,否則……不值得。我不認為一個聖人會看不透這些。”
“這樣更快更徹底,值不值得,每個人心裡的評判標準不一樣。至少,我引起了轟動,引來了你們這幾位高層跟我面對面。”
唐一元不由的笑著點了點頭:“那倒是,這個目的你達到了。”
“您是族務院的院長,應該屬於妖靈族最核心的幾人之一了,既然有幸見到了您,我想請問一句,您對當年的事件,如何看待?您放心,我沒有質問的意思,我只是為了尋求一個答案。這些年了,我苦苦追尋的答案。”
差不多五十年了,等待了五十年,就等這一刻的到來,等待一個人給自己一個合理的答案。
唐一元多多看了他一會兒,因為注意到了他言語裡那個很輕很淡的‘您’字,這個敬稱從一位將死的囚徒嘴裡說出來,不得不讓唐一元稍稍思量,而不至於一口回絕:“你給我一個理由,我給你個回答,怎樣?”
“什麼理由。”
“還是剛才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對妖靈族當年的慘案感興趣。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問一句,你……是誰?”
唐一元沒有強迫唐冰和唐安華說出此人真正的身份,但兩人統一又特殊的表達方式,讓他決定親自來見一見這個‘特殊男人’。
“看一看妖靈族,看一看你們。”
“就這麼簡單?”
“簡單嗎?呵呵,我搭上了性命,捨棄了尊嚴,對你們來說,簡單了,對我來說,是我的全部了。”
‘看一看妖靈族,看一看我們。’唐一元細細品味著這句話,越發感覺此人身份獨特,如此執著的追尋當年的答案。
莫非……
他是當年某位犧牲將軍的後代?
又或者是六奴曾經幫助過的人?
唐一元半晌而道:“你想知道什麼?”
唐焱虛弱的喘息著,眼簾沉重,目光朦朧,聲音很輕,但很沉重:“你對當年事件的評價,你對妖靈皇的看法,你對滄親王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