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愣了片刻,而後慢慢伸出左臂來,纖纖玉手輕輕一掀衣袖,將白玉一般的臂膀露出來,眾人不由得一陣驚呼!
但見那臂膀之上,止是一枝清豔的芙蓉紋身。
“芙蓉宮主!”年紀稍長的人頓時大聲喊了出來,“膚繡芙蓉,便為二宮!”
眾人一陣嘈雜,腳步湧動,都擠向那少女的所在。
“各位少俠可看清楚了?”那老者手一伸,輕易止住了眾人的騷動,利眸望向那幾位少年,“凡我宮家之人,自出生時左臂便俱有文繡以表身份。而文繡愈靠近臂膀則身份愈高。”他也將左臂衣袖挽起,果然臂上紋有蒼鷹圖案,只是不同於那少女紋在臂膀近頂之處,那蒼鷹是紋在手肘的,“老夫為宮家三長老,號蒼鷹。而臂繡芙蓉,便是我宮家二宮主的證明。”老人的手再輕輕一揮,將一旁宮立松所捧靈位上的白紗恭敬地掀開。那靈牌上只刻有四字:牡丹宮主。
不須蒼鷹多加說明,眾人已明白了事由。
一旁看了半天的阿單卻沒去注意那靈位上所寫的字,只是羨慕地盯在那個芙蓉宮主的臂膀,心中眼紅萬分。嗚,她也想要啦。
但站在她身旁的黑衣在瞥到那靈位上所刻之字後,卻也被震動了!
牡丹?牡丹!
想也不想地,他用力握住阿單的右手,轉身便要離開。
“黑衣?”阿單疑惑地望著他嚴肅的模樣。黑衣怎麼了?
“熱鬧你也瞧過了。那些黑山之人也有這些少年相助,咱們該回棲風谷了。”黑衣輕聲地說。
“不要啦。”阿單頓時鼓起雙頰,“我還要往下看啦。”嗚,她不要這麼快回谷啦。
“你還聽不聽我的話?”黑衣頭也不回,只將手中的小手握得更緊。
“當然聽。”可是她還想再玩一回好不好?
“黑衣,你在擔心什麼?”雖然大大咧咧慣了,但黑衣與平日不同的怪異行經,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
黑衣還沒說什麼,那蒼鷹老者的話已如洪鐘般在他的耳旁炸開。
“在場的諸位好友也曾聽聞過,我宮家十七年前曾幾乎遭了滅門之禍!但終究事過境遷,當時的事老夫不想再提,可我宮家本代的少宮主一一即原本如今應該接任大宮主之位的牡丹宮主卻在那次禍事中被敵擄走!我宮家十七年來雖從未放棄過找尋,但天意弄人,至今仍無我牡丹宮主的任何訊息!想來,我牡丹宮主可能已經……”他仰天長嘆一聲,濃濃的悲痛頓時包圍全場。
在場的眾人不由得一片沉默。
可是阿單卻猛地一顫,頓時踉蹌了兩步。她轉到黑衣身前,杏眸緊緊地盯著他,一眨不眨。
黑衣也不語,只是靜靜地回望著她,面上毫無任何表情。
牡丹?!他們說的牡丹可是──
或許。你要回……
“不,我才不要!”阿單猛地太聲喊出來,頓時眾人的視線全看了過來,積聚在黑衣與她身上。
“這位……少俠。”蒼鷹老者眉頭一皺,黑衣與阿單在人群中出現時他已注意到,但為情勢所累,還尚未找到機會與黑衣答話,“你也是來為黑山餘孽說情的?”昨日他曾在暗處見了這黑衣青年躲避友梅道人回身一劍的情景,更看到了他出手將龍齊天救走的畫面,對他早已印象深刻。
不提老者,單是在場的眾人也是知道此事的,也不由得開始小聲地議論。
黑衣卻與阿單隻靜靜地互望,對旁人的小聲議論一句也不曾聽進去。
“我不要,我只要和你一起。”阿單聲音微顫,用力搖頭,“你不相信我?!”
黑衣眼中的那片漠然傷害了她!
“那就同我回谷。”黑衣依然淡淡地望著眼前不斷髮抖的人,緊握在掌中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