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兒讓我查的事兒已經辦成了,我是就這麼跟您‘彙報’呢還是咱找個地兒搓一頓?不過吧……其實吧,我還是想吃您老親手做的羊肉羹,嘿嘿。)頓了頓,又腆著臉說道:(老大,咱都那麼久沒見了哈?)
潛臺詞:所以,您老人家一定得見我,必須得見,絕對得見。
“你這小子……”即使再怎麼疲倦傷感,讓路一寒這麼一鬧,蔡行楷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呢。行了,明天下午跟你家老頭過來吧,我做羊肉羹犒勞你這‘特務頭子’。”
比蔡小弟還小兩歲的路一寒,是蔡行楷所念的那所大學科技學院創辦的首個少年“預科班”的學生。
報到那天,路一寒被學校安排給醫學系的高材生蔡行楷“照顧”,就此讓這兩個無論性格、容貌、家世、閱歷都天差地別的兩個人結上了孽緣,一晃就是七八年倏忽而過。
路一寒大學學的是計算機專業,但他感興趣的不是怎麼去“維護”,而是如何去“破壞”。
常常是與他同組的孩子們好容易設計了一個模組出來,他路大爺三下五除二就給喀嚓了,同類事件再一再二的上演多次後,直接導致的後果是沒人再願意跟這個破壞狂同組合作。
粗線條的路一寒對此好無所覺,還鬱悶自己的人緣怎麼會差到在班裡沒人理。
蔡行楷瞭解到他的狀況後,找到路一寒所在系的系主任和專業課組的負責人,把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找來的路一寒日常所做的一些小作品和設計資料噼裡啪啦的往桌上一扔,就很乾脆的抬腳轉身走人了。
幾天後,由愛才的系主任出面,路一寒被轉到了學校重金打造的計算機實驗室,以“預科班資優生”的身份在那裡連學習帶自主研究的一直待到了畢業。
也是在實驗室,路一寒邂逅了他家的“羊老頭”。
所以,念舊情唸到BT的路一寒同學才格外崇拜他家“老大”,格外感激他家“老大”
——順帶著,也格外的“黏糊”蔡行楷。
“哇哈哈哈,”路一寒得意的爆笑出聲,即使隔著話筒無法親見,蔡行楷也能想象到這小子八成又雙手叉腰擺出了他招牌式的“茶壺”動作跟他家那位擺譜呢,“老頭兒,你聽見沒?!我家老大說了啊,明天請咱吃羊肉羹——我告兒你說,你明兒得給我早下班啊,去你們公司旁邊那家超市多買兩斤鮮羊肉,還有橙子和火龍果,我家老大和二哥最喜歡吃這兩樣了,還有還有……”
蔡行楷沒有繼續聽路一寒的喋喋不休,悄悄的掛掉了電話。
他估計,等路一寒想起自己是在給他打電話,起碼得是兩三個小時以後的事情。
管蔡行楷叫了七八年“老大”的路一寒其實是個孤兒,他從小在帝都某私人性質的福利院長大,因為院長姓路,所以全院的孩子都姓路;又因為院長的初戀物件單名“寒”,為了紀念他,所以全院的孩子名字的最後一個字都是“寒”,唯一的區別就是中間那個根據孩子們性別年齡所取的字
——認識蔡行楷以後,路一寒每次跟他提起自己名字的時候,都會把嘴巴咧的大大的露出微亂的雪白牙齒,天真率性的笑容在前者看來明亮的幾乎刺眼。
在面對路一寒的時候,蔡行楷其實一直都沒法否認自己心裡陰暗的情緒。
因為看到這個身世不幸卻樂觀開朗的孩子,他就忍不住會想起家裡的小迪。
幾乎是同樣悽慘悲涼的童年遭遇,怎麼會造就在性格上如此天差地別的兩個孩子?
翌日下班,蔡行楷剛出醫院大門,就看到路一寒隔著馬路站在馬路牙子上朝門口不停張望著,貌似是在等他下班的樣子,腦門上登時落下三道黑線滴落無數冷汗。
路一寒身上穿著一件扎眼的大紅線衣,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