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漆寒率先擋在姜離面前,掌心抬起,朝對面新的感染者冷冷道:「要她的手,你口氣倒是不小。」
而始終旁若無人的遊亦,聞言也緩緩抬眸。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講臺上的三人,淺褐色的桃花眸一片冰冷。
悄無聲息的,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在教室內蔓延,看不見聞不到,卻確確實實存在於每一個角落。
氣息出現的那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心臟都狠狠一沉,兩名學生嘔出一口鮮血直接暈倒,剩下幾個直接撲通跪在地上,眼前昏黑。
就連寧漆寒,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心悸。
那是從內心深處狂湧而上的恐懼,壓抑、絕望讓人無法呼吸,她確認自己不是被盯上的目標,卻彷彿直視到了無盡的死亡深淵。
僅僅是釋放氣息,就有這麼強大的精神力嗎。
大腦一片空白,寧漆寒用力深吸口氣,幾乎是震驚地回頭看向姜離。
她的喉嚨乾澀,聲音異常沙啞;「你」
姜離背著手站在她身後,水靈靈的大眼睛眼神乖巧,笑吟吟地問:「你剛才是在保護我嗎。」
寧漆寒:誰保護誰啊,你特麼才是在場最恐怖的人吧!
「沒想到,你居然也是精神能力者。」
比起臺下的學生,臺上三位感染者顯然更慘,尤其是新感染的鄧夷,他臉上大半的眼睛已經融化腐爛,彈珠似的眼球一個接著一個掉下。
他面部猙獰,惡狠狠道:「是我大意了,最開我就該第一個殺了你。」
「你說錯啦,我不是精神能力者。」
姜離慢悠悠地戴上醫用手套,彎腰建起滾在她腳邊的眼珠,拇指和食指捏住在指腹間轉了轉,然後指尖稍微用力,輕易將眼珠碾成碎末。
她不緊不慢朝著鄧夷走過去,乖乖伸出兩隻細白的手:「你不是想要我的手嗎,你喜歡哪隻,我親手送給你呀。」
說完她歉意地看著對方臉上一抽,眼底跳動著興奮,語速逐漸變快:「或者你還想要別的?也可以啊,我解剖過好多屍體呢,下手特別快,刷的一下連頭都能送給你。」
除了姜離甜美的聲音,在場一片死寂。
寧漆寒聽姜離面不改色地說要砍掉自己的手,語氣就像是在問今天星期幾一樣自然,眼皮一跳。
這是她第一次,無比慶幸姜離不是她的敵人。
以她過往的經驗來看,打架時最怕的,不是對手實力強大。
而是對手不僅強大,還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高興了連自己都殺。
很顯然,姜離就是這樣的瘋子。
想到這裡,寧漆寒甚至為對面的精神能力者,捏了把冷汗。
隨著清瘦高挑的小姑娘不斷逼近,講臺上的三人齊齊後退一步,最後面的管軒後背直接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姜離似乎沉浸在自我構建的想像中,臉上浮現出痴迷的表情。
她輕聲問道:「你知道嗎,人類兩百多塊骨頭中,我最喜歡顱底的蝶骨,它形狀就像是一隻展翅的蝴蝶,兩片翅膀形狀很像是扇形,接連著人的神經。」
「你不是最喜歡眼睛嗎,」姜離掌心是銀色的手術刀,刀尖尖銳,「蝶骨就在眼睛後方,就好像有隻蝴蝶也能分享你所見到的——」
她眼中笑容更甚,字字清晰:「你想不想看,我現在剖給你看呀。」
遊亦皺眉,輕聲喝止:「姜離。」
「為什麼兇我,」姜離立刻停下腳步,委屈地轉頭看人,粉嫩的唇微微撅著,「我現在打不過他,只能聽他的命令呀。」
「你可以殺了他,」遊亦抬手,很輕地撫摸著姜離發頂,微涼聲線帶著一絲溫柔,「不要生氣。」
「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