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院。
好吧。我答應你。
用那娜的名字起誓。
何必呢?小苒?
不,我一定要!
好吧。用我們女兒的名字起誓,我保證聽醫生的話。
冉小苒和那明倫告別,她很想走過去,將他的頭抱在懷裡,聽他親口說,他還是她的丈夫,她仍是他的妻子。
只有這一句就夠了。
只要這一句就夠了。
她就可以去為他赴湯蹈海,萬死不辭。
但是,她沒有,那明倫身上的睡衣讓她止步,她心裡清楚他們之間再也跨不過那道天塹。
那道天塹是死別的姊妹,它叫生離。
冉小苒定神看了那明倫足有一分鐘,什麼也沒有說,好像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麼了,她朝門口走去。
小苒——那明倫的聲音艱澀、凝重:
回去後,不管有什麼事情,都不要管它,一切等我回去處理。
冉小苒“恩”了一聲,沒有回頭,直到現在那明倫還在試圖掩飾一切,他以為小苒什麼都不知道,還矇在鼓裡。
()
其實,他不知道,他早就把刀插在了妻子心上。
從他夜不歸宿。
從她親眼目睹他深情地擁抱那個女人,
從她看見那個女人身上的風衣。
從他因為那個女人而出的車禍。
從現在他身上的這件睡衣和睡衣上散發出來的高檔香水的味道。
還有他躲閃的目光和吞吞吐吐的話語。
它們哪一樣不是一把利刃?
無聲無息,刀刀見血。
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冉小苒和醫生詳細地說明了他們目前的經濟狀況,主治醫生愛莫能助。
這種情況他見得太多了,醫院不是福利院,許多白血病人就是付不起昂貴的醫療費用而喪失了救治的寶貴機會。
不管想什麼辦法,我一定會把錢湊齊的,我只是想和您達成個協議,先不要告訴我丈夫要給他做骨髓移植,他知道要用那麼多費用肯定不會同意的,他一定會提前出院,但是他的身體再也耽擱不起,等我把錢匯到醫院的帳戶上,您再告訴他,可以嗎?
醫生想了想回答:可以。
我想現在把骨髓移植過程中一切該家屬簽訂的手續都辦理好,您看可以嗎?我擔心我不能及時趕回來。冉小苒要求。
醫生說:家屬不在場,我們是不能給病人施行手術的。
我知道,我是擔心萬一,我會盡力趕到的。小衛可以代替我照顧他,我現在把字簽好,錢一到,您就可以和我丈夫談了,我只是擔心回來遲了耽誤治療。
好吧,既然你堅持,你先把這些手續辦了吧。醫生被冉小苒說服了。
第四部分 第十一章(4)
辦完了相關手續,冉小苒給S市那家醫院掛了個電話,說了自己的要求,值班醫生不能決定,冉小苒等了大約五分鐘,才聽到一箇中年男人的回覆,他仔細盤問了冉小苒,最後他說一切可以見面再談。
冉小苒和他約定了時間。
做完這些,冉小苒覺得自己疲憊異常,她真的好想依偎在一個溫暖的懷抱,或者聽到一聲溫馨的話語。
醫院門口,冉小苒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看著北京街頭的熱鬧繁華,忽然覺得一切都與自己無關,自己就像一個脫離這個世界的幽靈,只有思想,沒有感覺。
她掏出手機,終於按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亓克在家裡呆兩天了。
昨天他去醫院做了身體檢查,一切都合格。
醫生又給他詳細地介紹了整個外周血造血幹細胞採集過程,亓克覺得自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