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並沒有嫌煩。只覺得,有一種溫溫的感動。
自打很小,蕭玉就習慣了一個人。
一個人練武。
一個人學藝。
甚至,每天幾乎都是在很晚很晚的時候,練功練得很累很累的,這才一個人慢慢得睡去。
總是習慣了去照顧別人,自己卻是無人呵護無人關懷。
猛一下的,有個老人家如此和顏悅色的對著自己說話,蕭玉覺得,自家是否突然就福星高照否極泰來了?
到了那老人家端來一個熱騰騰的藥碗給她時,蕭玉簡直都要感激涕零了。
這才驚覺,這深山裡面,不單是有可能藏著狐仙,還是有可能住著心底良善的老人家的。
那碗藥湯很苦,蕭玉卻是一口一口的慢慢喝下,喝得很是暖心。
蕭玉自然是知道,自己本就沒什麼風寒。
這這碗藥,無非是剛剛煮就的耐冬花藤。
可是,蕭玉卻不忍心去糟蹋了半分。尤其,在對著這位滿面慈祥的老人家時。
老人見她在乖乖的喝藥,滿意的一笑,話又開始多了起來:
“小客官,你不知道,我老婆子住在這山裡,已經好多年了。”
“年輕的時候,有老伴孩子們陪著,也就沒覺著孤單過。”
“可是,臨到老了時,老伴走了,兒孫們都去山外討生活了,這裡,也就只留下我老婆子一個人了。”
“他們勸我,跟著他們一道搬走,可我愣是沒答應。這地方雖是苦寒,可是,我老婆子這一生,所有最好的時光,都在這裡了。要是全扔了,走了,心底下就再沒那個底氣了。所以,我不想走。”
“可是,老人家,您的那些家人,就不常來這邊看看您麼?”蕭玉忍不住的插口問道。
 ;。。。 ; ; 沒來由的,蕭玉只覺得疲倦至極,只想尋個乾淨一點的地方,好生去歇上一歇。
舍了手中那隻已經沾血的長劍,蕭玉尋得自家那隻小包袱,一步步的,往密林深處走去。
高高密密的叢林之中,雖是白晝,由於那些密密的枝葉的遮擋,光線亦是顯得相當的闇弱。
蕭玉揹著小包袱,執短劍削開障礙物,固執的不住往密林深處潛行著,像只離群的孤雁。
只覺得心內悶悶的,有些堵得慌。
從來不曾想傷人,也從來不曾想過要故意的去傷害誰誰的。
只是,就這麼一路下來,自己在這個異世界裡,即便只是為著自衛,亦是讓自己的雙手,染上了血腥。
令人異常噁心的血腥。
可是,從到這裡的第一天一開始,自己到底有真正的得罪過誰了?
那個該死的雲王爺,到底是為著什麼,這般的恨著自己?
曾是那般的努力過。
努力的讓自己不說錯一句話;
努力的讓自己儘量完美的跳完每一隻舞。
甚至,即便是自己十分十分的想著要離開,亦是努力的製造出一個假象,好給所有人一個勉強能夠接受的理由。
可是,努力了這麼久,終究,還是沒有用的。
命運這個神秘莫測的劋盤手,似乎,就從來沒打算過要放過自己。
不管她是否曾認真的努力過。
她還是被迫的揮著短刀,走進了一個生死相博的鬥獸場。
一個難得安靜的鬥獸場。
唉,目下自己唯一可以選的,只能是遠遠的避開這些人了。
少一份爭鬥,也就能少一份罪孽,少一份血腥了。
這般想著,那些在草叢中一閃即逝的長蟲狐鹿,也就不那麼的顯得可怕了。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