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臨淵對自己的情愛之時頑固到什麼程度呢?他在意識到自己愛上陶君灼的那一天帶陶君灼出入了秦家旗下的夜場,然後當著陶君灼的面挑了一個高挑豐滿的女人帶進了房間。
那年他十五歲,陶君灼十六 ,那天晚上,陶君灼開了葷,而秦臨淵讓陶君灼以為自己開了葷。
從那天開始,秦臨淵的床上就沒有斷過人,即使他和那些人什麼都沒有發生。
秦臨淵守護著自己的心意,防備著所有人,不讓任何人知曉,而“所有人”裡甚至包括了陶君灼。他在他面前捏造了一個假象,讓他絕無察覺到他的喜歡的可能。
註定孤獨一生。
這樣扭曲的心理,是要註定孤獨一生的。
然而那又怎樣呢?秦臨淵一路踩著無數人的鮮血和眼淚才走到了這一步,難道他還會怕什麼孤獨麼?
所以秦臨淵放陶君灼走。他一路目送他天南地北的奔波,兩個人甚至很少聯絡,雖然是一同長大,有的時候卻顯得還沒有新交的朋友熱絡。
而今天,故人重回的寂然長夜,陶君灼已經完成了秦臨淵對他所有的期許了。
秦臨淵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這樣酣暢的酒,也沒有再度過這樣觥籌交錯的夜。這一夜,他們說很多年少的舊事,唱很多舊年的歌。無關風月,卻也只關風月。
足夠了。
喝乾了最後一杯酒,秦臨淵隔著滿桌的杯盤狼藉,深深的看了一眼陶君灼不似少年時的臉。
積壓在心頭多年的心事和那年晦澀的心情被一一放下。秦臨淵一個人擅自開始,也一個人任性終結。
那場心情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少年的時候為自己準備好的禮物,時隔數年,拆開的時候帶給他的欣悅已經抵過了這些年暗戀的無疾而終。按照自己一開始寫下的劇本,秦臨淵盡職盡著的給這場無人知曉的風月劃上了句號。
可是,真的無人知曉麼?
接到方隨的電話的那一刻,秦臨淵輕笑著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他差點就將家裡那個聰明的孩子忘了,他跟在他身邊三年,進入了他的書房又見到了陶君灼,恐怕已經能夠猜到端倪了吧?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他知道的事情對於秦臨淵來說,除了用來印證自己的年少輕狂,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帶著始終如一的溫柔表情,秦臨淵摸了摸蜷縮在沙發上的方隨的頭髮。
方隨抬起了頭,在見到秦臨淵的那一刻,他剛要張嘴說話,可是卻被人出其不意的按住了嘴唇。
有些冰涼的手指帶著些許酒氣,按在他的嘴唇上,阻擋了方隨全部要說的話。
秦臨淵的臉帶著溫柔,可是在方隨的角度,那溫柔之中卻帶著一些秦臨淵一貫的殘忍——和之前的每一次縱容他的時候的眼底無情一樣的殘忍。
“乖孩子。”
方隨的預感得到了印證,男人忽然撕破臉上的溫柔,露出了臉上的戲謔和惡質的繼續說道:“喜歡這裡麼?”
方隨呆了一下,不太理解這沒頭沒腦的話。
“那這裡送給你了。”
沒有過多的解釋,秦臨淵站直了身體對一旁的管家說道:“收拾我的東西,除了我的煙,屋子裡的東西不要動,我的衣服和私人物品處理掉,給你十五分鐘,之後跟我回老宅。”
接著,秦臨淵徑直走到了書房之中,不多時候,他已經拿了一份檔案和一張支票。
將改成了方隨名字的房產證和一張即使是成為了影帝的方隨,仍然覺得很鉅額的支票放在他面前,秦臨淵的語氣並不是商量:“五年的交易要提前結束了,恭喜你自由了。”
方隨望著那張三年前就辦好了的房產證,忽然就說不出話來。
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