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眼觀鼻鼻觀心,一個字也沒說,今天,他是來要一個交代的。
指揮部部長頂著來自各位上將或中將威厲的眼神道:“沼澤地那一片原本就是沒有派人過去,也沒納入此次演習的地界,所以沒有錄影。”
有看秦家笑話的人說:“既然沒人派人過去,那秦上校就是擅自行動,如今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這個責任,秦上將,你說該由誰來擔?”
秦老爺子冷哼一聲,目光看向說話的人:“蔡上將,小澤是不是擅自行動,稍後自有定論,人還沒死完,還有活著的嘴,就由不得一個從未參加過軍事演習的外行人來定論。”
“你……”
身居高位,卻從來沒有參加過軍事演習,這就是作為軍人的不能戳的痛。
徐建豪打著哈哈道:“大家是來解決事情的,不是升級矛盾,此次軍事演習造成如此大的損失,自然不能這麼急著定論,否則只怕重蹈當年的冤案,那可就將臉丟到國際上去了。”
徐建豪所說的冤案,誰都知道是當年秦家一事。
明裡是打著哈哈說勸的話,可實際是站在秦家這邊的,蔡上將氣的臉青,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會議室裡明槍暗箭,手術室這邊塵埃落定。
沈可妍不是軍人,因著秦澤榕能在軍區醫院裡待上幾個小時已經是破例,她只看了小王屍體一眼,就被秦澤榕送了出去。
其實秦澤榕是怕沈可妍待在這裡,情緒更不穩定。
小王是為沈可妍擋下的子彈,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卻很重義氣,也很講情誼,一個只見一面的人因她而死,這份內疚,恐怕得伴隨此生了。
張震從基地回來,將裡面的情況告訴了秦澤榕,高戰的命他們都留著,這可是最關鍵的一人,死了的話,那小王就白白丟了命。
知道情況,秦澤榕心中有數,讓張震將沈可妍送回傅家,自己去了會議室。
回去時,張震開車,沈可妍整個人沉默的坐在副駕駛上,張震看得心裡也覺得堵得慌,說:“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別再想了,小王的仇,會報的。”
“張震,你不知道,我沈可妍長這麼大,第一次見過死人,而且還是因為我才死的,怎麼能跟我沒關係。”沈可妍抹了抹臉,沉痛道:“你們當兵的是不是都一根筋?我開玩笑的話他怎麼就聽不懂,傻啊,不知道那子彈能要人命嗎?”
“或許這就是命,你跟上校將他救出沼澤地,他又救了你,如果不是你做的那個夢,沒帶繩子,不是你的車技讓我們及時趕到,小王已經沉到了沼澤地裡,或許連屍體都找不到。”張震這個時候還是很會寬慰人:“所以說,你別想了,政治上的事,不是你所能左右的,上校都栽了兩次,想到這,其實我還真想離開部隊,但想到像小王的一群人,那些在邊疆守著的兄弟們,又捨不得。”
世界哪裡都有黑暗,因為黑暗,才需要光。
沈可妍靠在車座椅上,沒再吭聲,她不知道是不是就如張震所說,那是命,因果迴圈,她只知道,小王確實是因為她丟了命,只要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小王渾身是血的躺在懷裡的畫面。
張震的車技跟沈可妍沒法比,又是晚上了,回到傅家,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傅家的人都沒睡,沈晨北跟李曼青也在,燈火通明,都等著沈可妍回來,雖然徐建豪早就傳回訊息說人沒事,但沒看見人,懸著的心還是沒法放下。
家裡的人都坐在大廳裡,樓笙站在門口,張望著,當看到沈可妍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她激動的喊了一聲:“回來了,回來了……”
所有人都出來,見到沈可妍身上都是血,擔心不已,張震一旁解釋:“這都是別人的血,沈小姐沒事,大家放心,一根頭髮都沒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