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沒有呢。”我吸了吸鼻子,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聞著他身上與往日不同的味道,那是淡淡的藥味,那藥味就像一顆種子,落在心裡,滋生出酸澀,像是發了一夜酵的麵糰,抑制不住它的膨脹,酸澀蔓延了每條神經,每個細胞,讓人總有落淚的衝動。
“好了。”他柔聲哄著:“最近確實有點忙,也沒抽時間陪陪你,下午的時間都聽你安排,如何?”
“好。”
吃了午飯,既然這下午的時間都歸我,工作上的事,全都安排了下去。
六月的天氣太過灼熱,以傅容庭的身體狀況,我肯定不會讓他出去曬太陽,讓他勞累,也就讓他回辦公室午睡。
回家裡孩子們肯定得來吵,這辦公室裡有休息室,話一放出去,沒有員工會不識趣的過來打擾。
現在,我能讓他多休息,就一定不會讓他累一分。
公司若是有急事,必須傅容庭簽字的檔案,統統都拿我這裡來,跟著他這麼久,以前就算是不懂,也能耳濡目染一些,就更別說他最近對我的惡補,看檔案這些,我還是能看懂的,而且有助理團,公司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他要來公司,我不反對,但我必須跟著,多半的時候,他去休息室休息,公司的大小事,都由我來處理。
實在處理不了的,我也不會第一時間去找傅容庭,而是找連成傑或者顧雲生,連成傑有傅氏的股份,顧雲生跟傅氏合作時間也挺長了,又都是值得信任的人,找他們,一萬個放心。
連成傑跟顧雲生也不傻,傅氏的權利漸漸都交到我手裡,傅容庭更是將副總經理的位置給了我,他們怎麼能覺察不出問題。
我不瞞他們,但也沒告訴實情,只說傅容庭最近身體有些不適,醫生不讓他太過勞累,而我總不能真就在家裡做家庭主婦,孩子總有長大的時候,公司這麼多事,總不能讓傅容庭一直一個人擔著。
傅容庭兩次大受傷,他們都看在眼裡,這個藉口也不算牽強。
顧雲生沒起疑,當一個人要下定決心做什麼,再難也能做到,所以經我簽字的檔案,也沒出問題。
顧雲生說:“樓笙,最近你真是變了一個人,以前還不覺得你能擔起這些事來,沒想真是讓人意外。”
我笑笑,以前我也覺得自己不會這些,但當知道傅容庭身體狀況後,我覺得這世上沒什麼是我不能做的,大概也就是他給我的這份支撐,激發了潛能吧。
人總是在逆境中激發自己所不知道的潛能,不是嗎?
瞞得過顧雲生,卻瞞不過連成傑。
私底下,連成傑找到我問:“樓笙,你說實話,傅容庭的身體不止是不適這麼簡單吧?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
我望著連成傑,嘴角旋即彎起一抹苦澀:“總是什麼都騙不過你,對,他的身體不止是不適,他的心臟開始衰竭,現在用藥物控制著,醫生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心臟做換心手術,也就三年的時間了。”
“什麼?”連成傑震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一直沒說,也沒聽傅容庭他提起。”
“他連我都是瞞著,若不是我自己發現,恐怕現在我也還被矇在鼓裡。”我語氣堅定地說:“他一定不會有事,三年,我一定會找到一顆合適的心臟給他換的,一定會。”
連成傑看著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此刻當是最明白我的心情,他守著蕭寒這麼多年,當初總以為做了手術,蕭寒就會好,可現在,受過幾年的病痛折磨,此刻還在醫院裡靠著冰涼的機器吊著命。
若不是呼吸器上還顯示著有生命跡象,躺在那病床的蕭寒,誰還相信她活著?
連成傑也曾像我如今這麼大的期望,可期望越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