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蘇詠霖一邊安排士兵打掃戰場,一邊安排就地埋鍋造飯,用金軍的食糧安撫勝捷軍士兵們空虛的腸胃。
趕路實在是緊張,蘇詠霖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留足給士兵們,匆匆吃幾塊肉、喝幾口水就算是一頓飯,就給對付過去了。
過去不到十天的時間裡,士兵們吃熱飯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對於熱食的渴望已經超過了一切。
而且這裡有肉有米糧有調味品,正好可以做一頓大餐犒勞一下士兵們,讓他們美美的吃一頓乾飯,吃一塊香噴噴的肉,喝一碗濃郁的肉湯。
蘇詠霖一直認為碳水和高油鹽才是快樂的源泉,之前趕路打仗的時候為了節省時間,吃的肉只是單純的水煮,撒一把鹽算是調味,沒什麼別的味道,多少也有點不滿足。
現在有了空閒有了時間,蘇詠霖安排俘獲的金軍伙伕和自己這邊的火頭兵們一起做飯,用大鍋燉肉,還把繳獲得到的醬油作為調味品,給做了一頓紅燜肉。
現代調味手段對古代調味手段絕對是降維打擊,俗話說高檔食材只需要最簡單的烹調方法,可是古人或許並不這樣想,僅僅一個除腥就夠麻煩的,他們為了追求單純鮮美的味道,也是上下求索。
可是到頭來,用各種珍貴肉類調配出的祛除了腥氣的鮮味也只有最頂層的少數人可以享受,與廣大勞動人民無關,哪怕是透過豆類得到的醬油也並非大眾調味品。
直到工業革命以後、味精的發明讓鮮味這種美妙的味覺體驗變得廉價,才得以推廣。
對於眼下勝捷軍計程車兵們來說,能吃上一頓加入醬油這種調味品的燉肉,簡直是美上天的一件事情,再加上香噴噴的米飯,那真是吃炸了肚子都不捨得停嘴。
香噴噴的味道開始瀰漫,已經讓很多士兵口水長流,腹中轟鳴。
這邊搞起來,那邊蘇詠霖又開始安排甄別一般俘虜和做官的俘虜,方式還是一樣的。
面有菜色衣衫襤褸者為籤軍和民夫,衣著整潔面無菜色甚至還有點肉的,那就是是做官的。
二者區分起來特別容易。
在開飯之前,根據部分籤軍和民夫們的指認,蘇詠霖把糧草大營主官楚淇給揪出來了。
揪出來的時候這傢伙把官服脫了,在臉上抹了泥,幾乎就要給他矇混過關。
但是他的身材比較有肉感,實在不像一個天天干苦力的,於是引起了甄別士兵的注意。
甄別士兵把他提溜出來到處問,很快就問到了他的身份,得知他是這座糧草大營的轉運官。
楚淇被帶到蘇詠霖面前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去了,蘇詠霖和一群士兵一起圍在火堆邊上乾飯吃肉喝熱湯,不亦樂乎。
見著楚淇頹喪欲死的模樣,蘇詠霖笑了。
“漢人?”
楚淇點頭。
“漢人。”
“多大的官?能欺負人不?”
“欺負人?”
楚淇苦笑一陣:“不被人欺負就算好了,天天累死累活的辦事,還兩頭不討好,上面人嫌我辦事慢,下面人嫌我催促急,叫我兩頭受氣,甚至連一個傳令騎士都能威脅我,糧官這種職位除了吃喝不愁,其他還有什麼值得稱讚的?”
“那倒是,要是軍隊裡糧食出了問題,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你們這些糧官,殺了你們平息眾怒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蘇詠霖喝了一口濃郁的肉湯,滿意的咂咂嘴。
“想活嗎?”
楚淇嚥了口唾沫,點了點頭。
“想。”
“把其他當官兒的全部揪出來。”
“…………”
“怎麼,不想活了?”
“想!”
“那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