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該的這一做法不僅是臨安朝廷對川蜀的命令,也是一種試探。
沈該很想知道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川蜀是否還能聽命於臨安朝廷。
川蜀那種地形,要是向封閉自守話,現在臨安朝廷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沈該還真有點擔憂。
而且更重要的是,經過明國這一輪的割地,川蜀之地已經成為了江南國事實上的半壁江山,要是失去了川蜀之地的控制權,江南國乾脆改稱東南國算了。
或者叫東吳也勉強可以。
沈該心中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洪武五年十二月的時候,這種不祥的預感成真了。
川蜀傳回來訊息,以四川宣撫使吳璘的名義怒斥沈該禍國殃民,背叛大宋和皇室,堪稱千古一國賊,區區國賊,還想號令川蜀?
川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絕不屈服於明國和臨安走狗,也根本不可能協助傷害皇室,保護皇室是忠臣的職責,沈該區區一國賊,居然還想戕害皇室,簡直是痴心妄想!
吳璘在回覆中直接稱沈該和他的政府為臨安走狗,直接開大嘲諷,說他現在是沒有足夠的力量,一旦有了足夠力量,一定出川討伐臨安走狗,光復大宋國土。
不僅如此,他還說自己要另立新君對抗臨安偽朝,維護大宋正統。
好傢伙,事情居然到了這個地步?
吳璘居然要另立新君對抗臨安朝廷?
這件事情很快被最高決策圈子知道了。
周麟之和張栻等人聚在一起商議許久,得出來的結論是他們的確沒有任何可以奈何川蜀之地的辦法,除非明軍出兵,以泰山壓頂之勢將川蜀宋軍全部殲滅,否則只靠臨安朝廷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
光一個吳璘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吳璘本身就是後岳飛時代的南宋第一武將,隨著時間的流逝,紹興年間的抗金將領一個接一個戰死,在李顯忠戰死之後,臨安朝廷更是一位有名的武將都不剩了,又哪裡是戰功赫赫的吳璘的對手呢?
若是放任不管,任由吳璘立新君對抗臨安朝廷,只會讓臨安朝廷的實際權勢大大下降,自身利益受到嚴重損害。
思來想去,臨安朝廷的辦法都只有一個——呼叫大明爸爸。
但是在這種事情上,沈該反而不太願意明國介入其中。
因為說白了,這是江南國自己的事情,要是自己解決,那麼川蜀還能為臨安朝廷所用,可要是藉助明國的力量進行處理,那麼處理完了以後川蜀的利益要被分走多少,尚且不好說。
蜀錦的利潤非常之大,沈該希望將這筆利潤掌握在朝廷手裡,這樣的話朝廷多少還能有點錢辦事情,要是讓明國把手伸到川蜀之地掌控了蜀錦,那江南國朝廷就翻身無望了。
於是沈該提出了懷柔戰法。
即厚賞吳璘,給他很高的職位、爵位,給他大大尊榮,給他豐厚的賞賜,給他的家族豐厚的賞賜,然後以趙惇的名義讓吳璘送來一些貢品,看看這樣做的效果如何。
他希望吳璘可以感受到臨安朝廷的“溫暖”。
又一個回合的交手之後,沈該鬱悶的意識到這個方法不太可行,吳璘根本不吃這一套。
臨安朝廷以趙惇的名義進行的冊封,吳璘一概不接受,賞賜也全部退回,還把趙惇送來的詔書燒掉了,表態說【此詔必為國賊矯詔,萬萬不可相信】。
然後吳璘再放出話來,說沈該背叛主上,背叛大宋,戕害皇室,早晚會死無葬身之地,他吳璘要和川蜀忠臣另立新君,建立朝廷,然後就要做沈該的掘墓人。
這可算是激怒了沈該。
沈該怒不可遏,但是尚存的一絲理智還是沒有讓他把這件事情告訴明國,他還是懷抱著能夠解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