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家屬全部交出來,交給大明處置,否則大明便不能滿意。”
“戰犯?”
沈該有點沒搞清楚張越景的意思:“敢問將軍,何為戰犯?”
張越景笑了笑。
“就是此戰之中犯下極大罪惡的南朝官員,他們或者殺傷了我軍將士,或者將當地百姓殘酷迫害,有傷人道、天和,那麼便算作是戰犯,必須要他們和他們的家眷一起交出來,交給大明處置,否則,這一戰便不會停止,打到你們交出來為止。”
沈該已經習慣了張越景的說話方式,已經不怎麼覺得驚訝了。
但是對於他所說的話的內容,沈該還有諸多不理解的地方。
“殺傷將士之類的……倒是不難理解,至於當地百姓……這……敢問將軍,當地百姓怎麼了?”
“怎麼了?”
張越景一提起這個就滿肚子火,他強忍怒火把王彥對襄樊百姓所做的事情告訴了沈該。
“此等喪盡天良的事情,竟然是南朝自己的官員所做出來的事情,我深深地感到不能忍受,於是上書陛下,陛下也覺得不能接受,遂有此議,至於戰犯名單你們不用操心。
大明會根據實際情況把戰犯名單列舉出來,戰犯已死的,交出家人,戰犯未死的,連帶他們自己和家人一起交出來,等大明確認無誤了,才能算作是交割完畢,才算是條約履行完畢。”
“這……”
“當然了,王彥的家人,還有虞允文和他的家人,必然屬於戰犯行列,必須交出來。”
“……………………”
沈該已經說不出話了。
和這個第三條比起來,他頓時感覺前面兩條都還是比較好商量的,比較好實現的,割地賠款,古已有之,不出乎大家的預料,所以並非不能談,只是多與少的分別而已。
但是這第三條……
因為襄樊當地的百姓被殘害,所以要抓捕戰犯?
這理由還能更虛偽一點嗎?
你們還真的要按照你們皇帝的說法,為民眾戰鬥?什麼百姓子弟兵?
開什麼玩笑!
沈該絕不相信他們的說辭。
當然了,人家是勝利者,人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沈該也沒辦法。
但是他們要的是戰死的將領王彥的家人,這要是給了,以後還有誰敢為大宋戰鬥呢?
還有眼下的新任平章軍國事、皇帝以下第一人虞允文以及他的家人,居然都是戰犯,都要交給明國處置?
這不就等於把大宋自己的宰相當做戰犯交給明國處置嗎?
這……朝廷能接受嗎?
皇帝能接受嗎?
這第三條,或許是前面兩條加在一起都不能與之相比的存在,這就等於是要把大宋自己內部敢於和明國戰鬥的人一網打盡啊!
不僅要殺人,還要明擺著告訴南宋的天下人不要和明國為敵,一旦為敵,你們自己的皇帝都保不住你們,還得乖乖的把你們交出去,換個太平。
殺人還要誅心?
好可怕啊……
這樣一來,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
南宋還能算是一個正常的國家嗎?
這是要被後人恥笑千年萬年的。
以趙昚那個要強的性子,他……他能接受這個要求嗎?
沈該從自己的角度來看,感覺應該是有點難度的,而且感覺起來不比要了他的命簡單多少。
因為有如此的顧慮,沈該試圖勸說張越景。
“將軍,王彥也就算了,虞允文……他現在是大宋的樞密使兼平章軍國事,還是臨安城的城防使,身兼多職,手握重權,大明如果想要讓大宋把他交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