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捺著歡喜,不動聲色地又問了一句:“你給齊揚他們了麼?”
“沒有。”
於是,歡喜從心裡一直漾到唇角,他很滿意地接過了靴子。很好,只給他,單念著他一個人。說明他在她眼裡,很特別。
不料她又說了一句:“我沒那麼多錢,不然也送師傅一雙。”
他蹙了蹙眉,難道有錢了,連他們也一起送?看來,她還是窮著吧。他有錢就行。
“大師兄,你試一試大小可合適。”
“不用試了。”她送的第一份禮物,應該放起來儲存著,怎麼捨得穿在腳上。
她的頭髮散著,幽香清淡,時有時無。因為溼的時候編了辮子,所以此刻散開了頭髮有些卷。
她站的很近,一臂之內的距離,他竟然順手就拿起了一縷頭髮,自然的彷彿是自家所有。手指間的順滑和幽涼讓他心頭一漾,努力剋制才沒有近一步的動作,只說了一句:“你的頭髮捲了。”
他鬆開手,匆匆走了。
她有點說不出的感覺,他似乎是不應該拿她的頭髮的,男女授受不親,頭髮應該也包括在內。
*********************
翌日,她和林西燕照舊恢復了往日的生活。不同的是,她心裡的一塊巨石已經被裴雲曠搬走,心情好了許多,雖然小岸的死和母親的中毒仍舊想不出頭緒,可是活著的人很好的活著,才是最最重要的。母親病好了七八分,比什麼都強。她比剛來時開朗了許多,並不是言語動作上的,而是眉梢眼角的靈動越發的明豔光彩起來。
謝聰很快又被邵培派出去有事,七勢門仍舊只有商雨和齊揚兩位師兄。商雨不再“欺負”她了,她覺得他對她的態度好的象個哥哥。她一有空就拉著林西燕去青龍院看看鴿子,可惜,這隻鴿子卻不是玩物,只在七勢門待了小半個月便又飛走了。
轉眼入了秋,一場秋雨過後,山風清涼,暑氣盡散。
這天,蘇翩對兩人正色道:“你們跟著我也學了半年,眼下你家師父要考考你們。三日內,毒到他,就算出師。”
其實,她平時沒少提到這件事,此刻慎重的提出來,且只有三日之期,實是讓兩人驚了一跳。
蘇翩恍然無事笑道:“毒到他可不是毒死他啊!下毒的高明之處並不在於藥的毒性有多強,關鍵是怎麼下。象鶴頂紅,見血封喉都很厲害,但如果毒發的時候讓人一眼就看出是什麼毒,是怎麼死的,再推算到是誰害的,這就不好了。悄無聲息,不知不覺,才是高手。”一席話,無意中說中了司恬的傷心之處。她的母親和弟弟,就是這樣被人無聲無息下了毒,她暗暗握住了拳頭,有朝一日,她一定會找出兇手是誰。
林西燕悶悶不樂,小聲問道:“為何要毒師父?”
蘇翩想了想,才道:“這個,算是看看你們的悟xing吧。”她說的很含糊,並沒有解釋清楚為何要讓邵培中招,但司恬和林西燕也不敢馬虎,開始各自操心怎麼想出法子能在師父跟前下毒,且讓他發覺不了。
轉眼三日之期到了。
第四日,邵培腹瀉了整整一上午,而商雨,被毒霧噴中,躺在了床上。
邵培的腹瀉,是林西燕的成果。她完全沿用了蘇翩的法子,賭的是邵培在此事上栽過一次,決想不到還有第二次。果然,她料中了。邵培立刻將那盞宮燈撤了下來,估計以後再也不會用。
而商雨,完全是替罪羊。
邵培的書桌上放了一盆盆景。
司恬在在盆景的一角薄薄的撒了一層藥粉,那藥有個好聽的名字,霧霰。見水即為霧氣,無色無形也無味道,但卻有毒,會讓人昏迷,頭疼,周身無力。
邵培平時很愛惜那盆景,一向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