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很好,她拿著梳子梳著髮梢,明日起,就不再梳著辮子了,十五歲,對一個女子來說,不光是髮式要變了,還有很多改變接踵而來,想到將來的種種,她微微有點臉熱。
她拿著梳子對著光線把玩,突然發現梳上還有兩個小字,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雨絲。
她愣了,這是他刻上的,還是賣梳子的人刻上的?
定 親
她對著光線看那兩個小字看了許久,猛然想到他名字裡有個“雨”字!那麼,絲,司?思?她心裡砰然一驚!但轉而又極快的否決!怎麼會呢?一定是多想了,一定是!她微微臉熱起來,怎麼可以如此胡思亂想?還想到他的頭上?平時見他和裴雲曠在一起的時候,未見對裴雲曠有多恭敬,必定是兩人私下有極好的交情,他還說過要立功好封妻廕子,這話應是針對小郡主而言吧?一定是的,立功封爵才可以和小郡主門第般配。
她收好梳子,也收起剛才片刻的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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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雲曠的“傷”一直養了小半個月才好。回王府之日,許氏早早得到訊息,望眼欲穿的等在王府大門之內。
裴雲曠進門見到她,微微笑了笑,上前道:“風大,回屋吧。”說著,徑直往書房而去。半個月裡,她幾乎每天都去桂馥園,可是每次都被擋在門外。此刻見到他,她心裡的委屈無處可訴,又不敢訴,一雙眸子簡直要汪出水來,情不自禁往司恬身上看去。她沒有跟在他的身後,和劉重夫妻一起。看到蘇翩,她心裡越發的彆扭。以前是蘇翩兩姐妹,好不容易送走一個,嫁掉一個,如今又來了司恬。看他的舉止,對她可比蘇翩姐妹更加的上心。
她一直抱怨老天的不公,嫁在王侯之家,拼的就是姿色與心計。她本以為正妃去了,他會將她扶正,即便不扶正,她也會獨佔他一段時間,只要肚子爭氣生下長子,下半輩子就無憂。可惜,他不來,她的肚子獨自怎麼爭氣?
她跟在他的身後,心裡又酸又苦,卻不敢露出分毫的委屈。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客氣溫柔的說道:“這段日子養病,身子不舒服不想見人,你別介意。”
她心裡稍稍好過一點,強笑道:“妾身不敢。”
他走到書房門口,道:“那就好,你去歇著吧,我這裡有一堆書信要回。”
許氏無奈轉身離去,迎面卻見司恬從迴廊上走了過來。紅顏烏髮,明眸皓齒,緋紅的裙子隨著輕盈的步伐翩翩如蝶。青春是如此的動人心魄,可惜她已經錯過。這一刻,許氏身為一個女人也覺得眼前一亮,心裡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她和平日有些不同,細看才發現,原來她的髮式變了。
許氏頓時心裡一緊,這個女孩身上最後一抹青澀似乎一夜間破繭化蝶,明媚清新的讓人側目。風拂裙角,她象一朵久含的骨朵即將盛開,花瓣微啟,芬芳襲來。
她挪開目光,步下臺階。身後的侍女荷眉低聲道:“王妃,這半個月她一直都待在桂馥園。”
許氏從鼻腔裡哼了一聲 ,就算是她喜歡他,又或是他喜歡她,那又怎樣?那時,蘇婉在他面前哭了半日不願進宮,結果又如何?還不是當夜便送到宮裡。
司恬依舊在裴雲曠的書房當差。
他一切照舊,她一切如舊。
他剋制,她理智。
相安無事。
這天,司恬見裴雲曠帶著蘇翩夫妻出去,便抽空向管家告假一個時辰回家。自從他“遇刺”,她都沒有顧上回家,心裡很掛念母親。
回到家裡,席冉急忙問道:“王爺的傷要不要緊?是什麼人做的,可查到了?”
她遲疑了一下,道:“王爺的傷好了,什麼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