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還記得當年嗎?”艾爾弗雷德聲嘶力竭地質問。
“什麼?”裡貝卡停住了身形,回頭望著艾爾弗雷德。
“那年,在王城的平民區,第一次見面時,你是怎麼跟我說的?”
“記得,我當然記得!”
“不會忘記嗎?”
“不會。”
“能讓我看到你理想實現的那一天嗎?”
“我答應,一定會的。”
“沒有高低貴賤,人人親如兄弟?”
“是的。沒有高低貴賤,人人親如兄弟。到那時,奴隸也擁有權利,理髮匠的兒子也能坐上高位。國王與乞丐也能把酒言歡,平等自由將成為王國的勳章。我答應你,這一切,一定都會實現的。一定會的!”
艾爾弗雷德臉上突然泛起微笑,低低地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話。然後扭頭轉視向蘇薩,眼中有不容動搖的決心:
“你們先走,這裡我來。”
“蘇薩,快!”艾夏也在祭壇那邊呼喚。
蘇薩猶豫了一下。
“還不快走?!”艾爾弗雷德衝他憤怒地叫道。
蘇薩深深地注視著艾爾弗雷德一眼,然後,毅然和約瑟夫一起飛奔向祭壇。
“喀喀喀——”蘇薩最後一個進入秘道時,聽到身後傳來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艾爾弗雷德的怒吼聲陡然響起,響徹整個大廳。蘇薩卻似乎從那怒吼中,聽出了欣悅的歡笑。
※※※
跟在裡貝卡後面,在陰暗的地下秘道里迅速地向前奔。喊殺聲漸漸遠去,直至不可聞見。
走在隊伍最前列的裡貝卡,好像不是第一次走這條秘道,腳下一點猶豫都沒有,一聲不吭地一個勁兒地往前走。甚至都沒有回頭看看蘇薩等人有沒有跟上。
然而,蘇薩卻從這沉默的逃亡當中,嗅出了異樣的氣息。
忠誠手下為了掩護自己逃離而獻出了生命,這件事畢竟還是影響著裡貝卡的情結。越是沉默,胸中蓄積的仇恨也就越深。一切,只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而已。
四個人就這麼沉默地透過秘道,逃出了追擊。重新回到地面上時,強烈的陽光刺得蘇薩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疼。蘇薩拿手攏在眼前,於是看到龍之墓園裡一片寂靜,連個鬼影也沒有。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艾夏低聲問蘇薩。
蘇薩看著裡貝卡。王子側對著他,臉就像雕塑一般,看不出任何表情。
“趁著現在王城還沒有完全落入第一軍團的掌控,還是快點出城吧?”約瑟夫提議道。
裡貝卡略思索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要不要通知一下羅迪克他們?”蘇薩想起羅迪克和鮑德溫還在王城衛戍部隊那邊,於是提醒裡貝卡。
“不必了。”裡貝卡淡淡地說道,“他們肯定會得到訊息,靈活應變的。倒是珂緹娜那兒,”說到這兒,裡貝卡看了蘇薩一眼,“還要請蘇薩你去報個信,讓她暫時就呆在卡森修道院。王城現在是風暴的中心,能不捲入就不要捲入。等局勢安定下來,我會讓動跟珂緹娜聯絡的。”
“殿下你要到哪裡去?”蘇薩聽裡貝卡的語氣,似乎要與眾人分開行事,於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裡貝卡將視線投向遙遠的東南方向。無須回答,他的視線便是最好的答案。王城東南方向,正是第二軍團駐地卡里波里城所在地。
望著裡貝卡深思的側面,蘇薩心頭沒來由地泛起不祥的預感。
堅毅果敢的王國第二王子,看來是打算動用他的第二軍團,跟齊格勒元帥和他的第一軍團,來一場攸關王國和王室命運的大博弈了。
王宮花園涼亭裡,齊格勒拔出佩劍的那一剎那,命運的骰子便已經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