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正在訴苦的時候,關卡那邊突然起了一陣騷動。然後,蘇薩看到一個身材羸弱的男孩鑽過拒馬,向自己這邊奔來。他的身後,追趕著兩名憤怒的守衛:“攔住他!攔住他!”
帕克面前的守衛低聲咒罵了一句,撲向那個男孩。那個男孩看到迎面撲來的守衛,剎住腳步,機靈地往旁邊一閃。守衛也往同方向一攔,擋住男孩的去路。男孩又往另一邊一閃;守衛同樣也往另一邊一攔。這麼一閃一攔兩三個回合,後面的兩名守衛已經趕了上來。
男孩情急之下,突然向守衛衝了上來。守衛站穩腳跟,張開雙臂,打算給男孩來個“深情”的擁抱。但沒想到,男孩在快要接觸到守衛的那一刻,突然身形一低,居然從守衛張大的雙胯間撲了過去。
眾人錯愕之間,男孩已經手腳並用竄過守衛胯下,爬起來就向銀石城堡奔去。身後,三名守衛一齊怒吼著追過來。
男孩頭也不回,只要奔到對岸,混入人群,守衛是怎麼都不可能逮到他的。眼看成功就在眼前,他的雙足飛奔,他的雙手狂擺——然而,他一步也沒有前進。
男孩吃驚地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雙足已經離開橋面,懸在半空,徒勞地撲騰。
然後,他看到一張陌生的青年的臉,湊在自己耳邊,很親切地微笑著。
守衛們追了上來,嗷嗷怒叫著,聲色俱厲。尤其是被穿襠的那個,恨不得把那男孩扒了皮才解氣,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抽過來。
“呀!”男孩尖叫著抱住自己的頭。
然而,沒有耳光抽到臉上。什麼也沒有發生。
男孩睜開眼,看到提著自己衣領的那名青年,用另一隻手死死地扣住守衛的手腕,硬生生將他拉住了。
守衛們迷惑不解地看著那青年。
“還不住手!這是王城來的特使!”帕克的喝聲適時響起。
守衛們面色大變,戰戰兢兢地閃到一邊。蘇薩這才鬆開男孩的衣領,微笑著注視著他。“你叫什麼名字?”蘇薩湊到男孩面前,問。
“土,土撥鼠。”男孩回答,眼神裡透著不安。
“這可不是名字啊。你的名字呢?”
“我沒有名字。”
“那……你的父母呢?”蘇薩看看橋頭的人群。
“我沒有爹媽。”
蘇薩十分意料,直直地盯著那個男孩。
男孩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我生下來就沒爹。我媽媽是個……是個……她沒過多久也死了。害病死的。”
“哦。”蘇薩憐憫地望著這個羸弱的男孩,不知為什麼,從這個男孩身上,蘇薩隱約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影子。蘇薩抬手輕輕握住他瘦削的肩頭,和氣地說,“什麼要闖關?那樣多危險。”
“我要到銀石城裡去。”
“為什麼要到銀石城裡去?”
“原來的鎮子不能呆了,大家都說快打仗了,都逃出來了。”男孩臉上現出憂懼的神色。看樣子七歲還不到的他,估計根本不理解什麼叫作“打仗”,只是聽了別人的描述,無端覺得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所以才想到要逃進銀石城堡吧。蘇薩心裡這樣忖度。
安慰性質地搖了搖他的肩,蘇薩說:“放心吧,打不起來的。”
“真的嗎?”男孩烏溜溜的眼珠盯著他。
“嗯。”蘇薩重重地點了點頭,“我保證。”
當男孩被帕克手下的一名騎士帶回城堡時,蘇薩看到男孩突然掙回身來,大聲衝他問道:“好心的先生,您叫什麼名字?”
“蘇薩。王城派來的調停特使。”蘇薩堅定的回應被溼潤的河風傳播得很遠很遠。
將男孩先送走後,蘇薩和帕克等人繼續走過石橋,來到白沙嶺腳下的道標前。“好了,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