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臉壞笑地湊到寇海的耳根:“那朝夕也應該還是處女吧?”
“小心讓連波聽到,扒你皮。”
“肯定是……”
……
連波有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不知道,但露臺上的朝夕卻聽得清清楚楚,她捧著書本,視線一片模糊,只覺書上的字一個個都浮了起來,不停在她眼前旋轉。她頭是昏的,眼是花的,陽光那麼明媚,她卻感覺周遭一片漆黑。她忽然明白樊疏桐為什麼那麼反感她跟連波走得近了,他是嫌她配不上連波,嫌她髒,她齷齪,她無恥,她怎麼有資格很純淨無瑕的連波站到一起?
錯了,原來她從頭到尾就錯了,她重塑不了自己,就算能重塑,她已經不是完整的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一部分被她整個地拋棄了。從前她不覺得貞操有多麼重要,那是因為她沒有正視過她的未來會因為這個有什麼影響,她不懂,以她當時的年紀也想不了這麼多,當時她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什麼都看不清什麼也不願看清。現在她清醒過來了,終於明白樊疏桐當初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他說無論將來她是做婊子還是嫁人,都忘不了他,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輕易佔有了她,真正贏的是他!
第七章 蠍子終於開始咬人了(11)
哦,不,不應該是他……
朝夕雙手捂住臉痛哭起來,對自己的不可原諒讓她抑制不住地戰慄,她又開始戰慄,不僅僅是因為時不時襲擊她的腹痛。多麼可悲,她這輩子簡直可悲到極點,做婊子她沒有資本,嫁人她根本就不配!這一哭,哭得勢不可擋,身體像正受著酷刑一樣在椅子上緊縮著震顫,抽泣著的聲音淒厲絕望,不顧一切地傳開來。
“朝夕,你怎麼了?”連波聞聲撲過來,抱住她的肩膀。
她執意不肯抬頭,排山倒海地哭著,樓下院子裡的寇海和細毛抬頭看著,一臉茫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朝夕,朝夕,”連波抱住突然失控的她,“你說啊,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疼,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好不好……”
“你走開!走開……”
她吼叫起來,瘋了似的推開他,跺著腳,彷彿身上有無數只螞蟻在爬一樣。“連波,結束吧,到此為止!求你了,求你走開……”她整個地崩潰了,她活不下去了,她真希望現在有人推她一把,將她從樓上推下去,就像從茫茫太空中墜落下去一樣,最好是屍骨無存,她不要在這窒息的黑暗和絕望中苟且偷生……結束吧結束吧,她不想再繼續,她害怕繼續!
三天後的清晨,朝夕給連波留下字條搬出了樊家,以方便高考複習為理由住進了一中的學生宿舍。
她在字條上只寫了四個字:到此為止。
整個上午,黑皮都在賣力地推銷他的搖擺機,三個多小時嘴巴沒歇停。早上樊疏桐上班的時候,他就在公司樓下等著了,滿臉堆笑。樊疏桐詫異不已,自從深圳那次不歡而散後,他已經一年沒有見過黑皮了,他以為黑皮生他的氣,而很多的事他又不願去解釋,兩人就一直這麼僵著。沒想到時隔這麼久,黑皮突然又冒出來了,大老遠地就衝他笑,樊疏桐疑心自己看錯,那人是黑皮?
只覺他瘦了很多,穿著件深藍色的廉價西裝,配了件土得掉渣的黃色格子襯衣,還刻意打著領帶,顯得很正式的樣子。樊疏桐注意到他腳邊放了個大箱子,他把那個箱子一直抱到了樓上樊疏桐的辦公室,寒暄幾句就開始拆包、組裝、演示,二十分鐘左右一架黑色皮革的搖擺機就組裝完成了。
樊疏桐幾次張嘴想問他話,都被他打斷。就像是在進行一場精彩的表演,黑皮唾沫橫飛地介紹搖擺機的各項功能,並逐一演示給樊疏桐看:“你瞧,這個按鈕是調節速度的,往左邊是調小,往右邊是調大,可以根據個人的需要來設定;你再看這個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