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受人挾持的女兒,冷漠道:“妙妙,你讓爹丟盡了臉,爹仍願養著你,你就是這麼報答的?”
沈益的手指指向沈桑寧,視線仍落在沈妙儀臉上,“你給她指路,難道沒想過萬一爹被她算計怎麼辦?她是個孽種就算了,爹對你這麼好,你也是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一個兩個都讓我丟盡顏面!既然你不想活,爹也不挽留你了!”
“等周韜殺了你,爹再將周韜和你生下的孽種一併送下去陪你,你們一家一起走,便不會孤獨,也算爹全了我們一世父女之情!”
沈益的無情與冷漠,連護衛都不禁側目,周韜慌了神,但比周韜更慌的,是沈妙儀。
沈妙儀聽到他要放棄自己,心中失落但也習慣了,可聽他說要殺倖幸,她開始慌了,“爹!你在說什麼,倖幸是你的親外孫女啊!”
“什麼倖幸,禍禍還差不多!”沈益呵道,“養在家裡這幾日,我都嫌髒了我伯府!待日子一長,你讓外面人怎麼看我們沈家!”
他對倖幸本來就沒有感情,早在女兒懷胎時就想打掉的,自然視如敝履。
“老東西!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好狠毒的心腸!”周韜自愧不如,把著劍的手發顫,一想到沈益要殺倖幸,就想馬上與之同歸於盡!
沈益眉頭擰成一團麻花,滿是自私與冷漠的陰霾,他號令六七個護衛朝周韜靠近,“你這樣的螻蟻,我都懶得與你廢話。”
真的不多廢話。
沈益的臉上連猶豫都沒有,周韜自知所挾持的沈妙儀沒了用處,他低頭,竟生出幾分憐憫,“連你的生父都不要你,為了這樣的人,你與柳氏就拋棄了周家,只為一些身外之物。”
“沈妙儀,他要殺你的女兒,你不想殺他嗎?”周韜在他耳邊道。
沈妙儀垂著眸子,睫毛輕顫,掩去浮現在眼中的恨。
周韜的聲音並沒有放輕,沈益全聽見了,不僅沒有警惕,反而覺得可笑,“就她?殺我?我可是她親爹,現在要殺她的人是你!”
語罷仍覺得好笑,發出哼哼的笑聲,眼看著護衛們朝周韜提刀要砍,周韜摟著沈妙儀不好施展動作,乾脆拿她擋刀。
護衛們到底不敢真砍沈妙儀,周韜殺是一回事,護衛要是殺她就是另一回事,回伯府也別想活了。
刀停頓在沈妙儀腦袋上空,她又被周韜一推,推倒在地。
沈益看得津津有味,一點不覺得危險,周韜這三腳貓功夫,肯定跑不掉的,至於周韜所說帶人來了,他是根本不信,一個亡命之徒,哪來的幫手。
思及此,又笑起來,“哼哼——呃!”
笑聲戛然而止,脖頸被一物圈住,從後方拉緊,毫無防備的沈益呼吸一窒,面色漲紅。
原本綁沈桑寧手腕的麻繩,圈在了沈益的脖子上。
沈桑寧手腕上還攥了兩圈,更牢靠,拽著沈益的脖子,將他往後一拖,就是要他站不穩才好制服。
沈益被她帶著往後走,雙手抬起就要去抓脖頸處的繩子,就在此時,她的另一隻手緊緊攥著箭矢,直指他漲紅的眼睛,“再動,刺瞎了你。”
不是沈益不想動,真是雙手無力了,“呃,呃……”雙腳還在地上摩擦,就跟狗刨地似的,沙塵都飛散到了沈桑寧的裙襬上。
剛開始廝殺的護衛注意到自家伯爺被挾持,紛紛要朝沈桑寧過來。
沈桑寧沒有往死裡勒沈益,勒三下停一下,確保他有進氣,顧自對護衛道:“讓我們下山!”
護衛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想害大小姐,乾脆順勢往後退步。
沈益想阻止,卻是說不出話,只聽身後沈桑寧道——
“就你這樣的,還要我爹出馬?綁你,用一根綁腳的繩就夠了。”
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