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受刺激需要發洩,抬手將一柄銀槍拋過去,“接著!”
銀槍衝破長空,裴徹躍起接住,眼神堅毅,朝遠處結隊的貪婪的蠻人衝去。
此刻的他,與方才啃饢時平靜的他完全不同,彷彿是釋放了深處的自己,所過之處,無不血花飛濺,哀嚎聲四起。
蠻夷紛紛倒下,無人能擋其鋒芒。
他的手上抓著一根辮子,那是一個蠻人的頭顱。
又一股熱液噴灑在裴徹飽經風霜的臉上,他睜開眼,眼中是充斥野性的勇敢與殺意。
這才是他。
他終於,找回了前世的自己。
蠻夷們死的死,逃的逃,帶不走今日掠奪來的食物。
大晉的兵士廝殺完,不由自主地看著格外不同的裴徹,紛紛圍了過去——
“今天不錯啊,看來今晚真的能吃上大羊了!”
裴徹勾起帶著血漬的嘴角,看向四散的羊群,有幾隻已經奄奄一息,是被逃亡的蠻夷刺中後扔下馬的。
來尋羊的人哭著抱起羊,被羊群所包圍,羊群發出咩咩的叫聲,如哀鳴如安撫。
裴徹將人頭掛在馬上,擦了擦手,掏出原本就打算買羊的錢,蹲在哭泣的養羊人前,將銀子遞到對方手裡。
最終,他領走了三隻瀕死的羊。
距離送物資到揚州,已經過去了三天,送糧食的鏢師和護衛們都回來了,偏偏雲叔沒回來。
護衛說了,世子將信給了雲叔,拜託他帶回來的。
可是雲叔半道不知跑哪兒去了。
沈桑寧好脾氣地等了兩天,也沒把雲叔等回來。
她都有些生氣了,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嘛!雲叔拿著阿衍的信不知跑哪兒去了,找也找不到人,萬一阿衍的信裡有什麼重要的事呢
哎!
“表小姐。”丫鬟站在門外,輕輕喚了聲。
沈桑寧往前去,倒是認識,還是外祖母身邊那個,上回帶婦科聖手羅大夫來的,也是她。
這次還是差不多的事兒。
“表小姐,老夫人將羅大夫請來了,幫您看看胎象。”
聞言,沈桑寧哪會拒絕,低頭瞧瞧小腹,收整一番便去了前院。
前院,羅大夫正與外祖母閒聊,舅母樊氏也在一旁搭話。
沈桑寧一進去,樊氏便迎了上來,十分自然地搭上她的手腕,扶著她坐下,“寧寧可算來了,這次讓羅大夫給你瞧瞧,保管你這一胎順順利利、穩穩當當的。”
羅大夫微微頷首,搭上脈,詢問幾句有的沒的,比如,“近來心情如何”
“還行。”
“胃口如何”
“也還行。”
羅大夫慢慢收回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還未開口,沈桑寧倒沉不住氣了,“羅大夫,我並未覺得哪裡不適,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羅大夫點頭,“如今看來還是很穩的,還是切記,莫要操勞太過,雖說你身子骨好,但是孕期也要注意些。”
得到想要的答案,沈桑寧放心多了。
外祖母輕咳一聲,便催促沈桑寧離開,只說要與羅大夫談些要事。
前腳剛把完脈,後腳能有何要事
沈桑寧離去時,懷疑外祖母與羅大夫是要談關於她的事,她伸手摸摸小腹,難道是跟孩子有關
想著,她有些出神。
朝前走著,突然一張紙樣的物件拍在她額頭上。
她抬頭,只見雲叔攥著一封信,站在一側,長臂伸著,將信封朝她頭上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