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七歲就被寄予厚望的齊行舟,板著臉,點了點頭。
他揹著比人還高的包袱,吃力地爬上馬車。
一行人上了船,僕從清點著貨物,準備啟航。
舞弊案的涉案官員被關在了貨倉,裴如衍的幾位同僚安排了廂房。
沈桑寧隔江望著遠處,齊行舟將行囊放好,走到她身側,悶著不說話。
她低頭,“怎麼了?”
齊行舟彆扭地搖搖頭,“我沒有去過京城。”
恐怕是離家太遠,孩子有些不安。
也對,連沈桑寧都有些惆悵,更何況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他是第一次離開金陵吧。
她彎腰,摸了摸他的頭,“別怕,以後有我在,不會有人欺負你。”
齊行舟低著頭,不說話了。
他大概還是不信吧,畢竟,連在外祖母家裡,他都不安極了,到了京城,恐怕更容易讓他產生“寄人籬下”的感覺。
沈桑寧收斂眸中無奈,有些東西,靠嘴說,是無法給人安全感的,只有將來真正體會到了,才能讓他放心。
這一世,只希望齊行舟能健康長大,既然做了裴如衍的學生,那應該是不會再走上歧途了。
揚帆起航時,裴如衍還在廂房中與同僚交談。
沈桑寧帶著齊行舟在外釣魚,雖然這樣釣不到魚,也就是打發打發時間。
“姐姐興致可真好。”沈妙儀尖銳的聲音響起。
沈桑寧扭頭望去,看見了從船艙內走出的人。
她回過頭,不想搭理。
而齊行舟,本就冷漠,這會兒更是誰都不理。
只聽沈妙儀疑惑道:“姐姐是從哪裡撿來一個小孩?”
這船上,可沒有平頭百姓,只有裴如衍一行出公差的人,和她們幾個家眷。
沈妙儀狐疑的眼神毫不掩飾地掃來掃去。
沈桑寧冷淡答道:“我弟弟行舟。”
“你哪來的弟——”沈妙儀沒好氣地道,說一半驀然瞪大眼睛,“你說這誰?!”
“哪個行舟?”
不會,不會是那個齊行舟吧?
此時,齊行舟望向沈桑寧,目露詢問。
沈桑寧點點頭,他才道:“我姓齊,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行舟。”
沈妙儀徹底驚住了。
即便前世只活到三十五歲,她也聽過這位專門替新帝幹壞事的大奸臣之名啊。
可她記得,這對錶姐弟沒什麼感情啊,這一世,怎麼就有聯絡了呢!
此時,失聲問道:“你,你帶你表弟去京城做什麼?”
沈桑寧淡漠的眸對上她的驚愕,“你這麼震驚幹什麼。”
“我……”沈妙儀語塞,“我只是擔心姐姐,這拖油瓶可不好帶啊。”
沈桑寧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我弟弟可不是拖油瓶,微生家的財富足夠養活他,不過妹妹提到拖油瓶,我不得不說,微生家這些年養的拖油瓶,也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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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儀再聽不出來,那就是真傻了,“你罵誰呢?”
沈桑寧不理她,顧自搖了搖自己的魚竿,假裝魚兒上鉤了。
然後將魚竿抬起,收緊魚線,一看——
釣上來一團水草。
沈妙儀被無視得徹底,氣得走到船艙內,想去找裴徹,想到裴徹這幾天態度有些奇怪,她又折返回來。
正好看見那小小身影走進船艙,似要出恭。
她心生一計,擋住了齊行舟的去路。
對方抬眸,盡是冷意,“讓開。”
這麼小,就這麼沒禮貌。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