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懶得維持笑容,“妹妹為何如此篤定?”
沈妙儀一噎,一臉高深莫測,“我自有法子知曉,我甚至知道,我夫君將來會有大造化。”
大造化?
裴徹從紈絝庶子到後來戰功赫赫的大將軍,又繼承了寧國公爵位,的確是大造化。
沈桑寧承認裴徹武功不錯,領兵打仗還算有些腦子,可若沒有她在背後砸錢砸關係,他根本沒辦法在十年內做到大將軍的位置。
要知道,自從裴如衍的祖父逝世,寧國公府就在走下坡路,這幾年是靠連中三元的裴如衍,方能勉強維持京圈地位。
作為全府的希望——裴如衍一死,寧國公夫婦身體衰竭,族中又接連出亂,私庫沒兩年就耗光了。
衰敗之快,難以想象。
另一頭,裴徹要做武官,奈何寧國公府隸屬於文人派,與武將很少來往,若想讓裴徹有出頭之日,上下打點都需要很多錢。
而恰好,沈桑寧私下經營的產業進項不錯,能填補窟窿。
否則裴徹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紈絝,前期被放在步兵營裡,怎麼從戰場上活下來?
他不懂怎麼和同僚斡旋,更不懂討好上司。
但凡他衝動一次,就得她在後面擺平一次。
沈桑寧在背後操碎了心,才換來裴徹的成長、虞氏的信賴,結果在沈妙儀眼裡,卻只能看見光鮮亮麗的一面?
“大造化?”沈桑寧意味深長地重複一遍,眼中彷彿透著疑惑。
這“一無所知”的模樣,讓沈妙儀愈發得意。
“是啊,”沈妙儀對未來滿是憧憬,“只是更具體的,我不能說了,天機不可洩露。”
沈桑寧失笑,“既然不能說,妹妹為何還同我說?”
聞言,沈妙儀眼中的精光更甚,鄭重其事道:“姐姐生了副商人頭腦,若是能幫我經營生意,將來我定不會虧待姐姐的,即便姐姐被世子厭棄,我也不會棄姐姐於不顧。”
什麼玩意?
算盤珠子都蹦到沈桑寧臉上了!
前世日進斗金的生意,被沈妙儀眼紅去效仿,也很正常。
可她竟不要臉地要求沈桑寧替她經營賺錢?
這世上哪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呀!
沈桑寧倒想聽聽她能說出什麼理由,“你為何不自己去做?”
沈妙儀挽著沈桑寧的手,語氣為難,帶著掩不住的鄙夷:
“自古商人位卑,哪有世家千金、夫人親自出面做生意的?”
“可姐姐不同啊,”沈妙儀頓了頓又道,“姐姐的母親本就出身商賈,你身上留著商人血液,做這些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這高高在上的言語,讓沈桑寧實在無法忍耐。
母親出身商賈又如何,沈桑寧從未看不起商人,也沒有看不起自己,更輪不到沈妙儀來貶低。
“妙儀,”沈桑寧眉峰微垂,沒了平日的溫婉,透著世家明珠的清冷威嚴——
“不論商賈還是官宦,都是自食其力,相比之下,那些站著就想乞討的人,更值得被人唾棄吧?”
沈妙儀臉色驟變,聲量拔高,“你說我乞討?”
沈桑寧沉默,餘光瞥見不遠處裴徹的身影,語氣淡然,“未出閣時,我稱你聲妹妹,是看在我爹的顏面上,爹對你視如己出,可你好像自己都忘了,你的生父是誰。”
“不論我娘出身鉅富還是小販,她都是我爹原配正妻,今日你試圖與我論尊卑,是件很可笑的事。”
一語畢,沈妙儀的小臉慘白,她緊抿著唇瓣,顫抖著肩膀的樣子,顯然是被戳到了痛處。
沈妙儀的生父,是一個八品小吏,姓周。
所以沈妙儀本姓周,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