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徹走出公府大門時,遇見一位灰色錦衣的女子。
女子幹練利落,沒看他一眼,給門房出示了身份,快步進了公府。
裴徹認識她,停下步,轉頭望去。
門房以為他好奇,“二公子,那位是世子夫人外僱的女護衛雲昭,專保護世子夫人的。”
裴徹當然知道,前世雲昭也是時常呆在央央身邊。
今生因為沈落雨策劃的綁架,讓兩人提前相遇。
或許兩人真的是有緣,今生雲昭還在央央身邊……
裴徹悵然地想。
雲昭沒注意到身後的視線,步子飛快地跑去尋沈桑寧。
沈桑寧正要回院,“雲昭?”
可算是回來了。
雲昭主動解釋,“少夫人,前些天,我爹失蹤了,所以我找了好幾天。”
沈桑寧當然知道,毫無隱瞞,“我在青山圍獵場看見他了,他現在可有回家?”
圍獵早就結束了,晉元帝也已經回宮,始終沒有傳出抓到“刺客”的訊息,至少能保證雲叔是無礙的。
雲昭點頭,向來沉穩的臉上都露出鬱悶之色,“我本帶他搬家了的,豈料他半夜犯了傻病,偷偷跑回去了,我找尋多日無果,昨日他自己回來了,不知道從哪裡拎了兩隻野雞。”
雲叔的傻病,不是每日都犯,但一犯起來,就持續多日。
傻病若不治好,誰也安不了心。
沈桑寧想起後院關了三天的神醫,當即喊人拿來鑰匙,將經過與雲昭簡單說了一番。
雲昭感動之餘,理智道:“既是神醫,定有其傲骨,關了三日,只怕不會輕易為我爹診治。”
沈桑寧不置可否,裴如衍的做法雖簡單粗暴了些,但有效啊。
關他,是防止他跑。
畢竟天下之大,抓都抓不住。
除了關著,但吃住是樣樣不差的。
這幾日的山珍海味,宋神醫一點兒都沒少吃,每回下人端出來的盤子都是空的。
她覺得,或許也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麼傲。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沈桑寧還是想了個法子,讓雲昭做一回好人。
她將鑰匙收了起來,站在關著宋神醫的廂房外,眼看著雲昭躍上房梁,跳進廂房裡。
然後,宋神醫驚訝的聲音響起——
“進賊啦?來人啊!”
他聲音含糊,嘴裡還嚼著什麼。
沈桑寧就站在屋簷下,聽著裡頭驚慌的叫喊,眼神掃了一圈廊下不動如山的護衛們。
“別喊了,”雲昭出聲,“我是來救你的,他們都被我撂倒了。”
宋神醫不喊了,“救我幹嘛。”
雲昭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家父需要你的救治,我找你許久,卻聽說你被劫走,找了許久才找到這裡。”
頓了頓,語氣猶豫起來,“但你當真是神醫?怎麼這麼年輕?”
宋神醫冷哼,“年輕怎麼了,我已經繼承了師父衣缽。”
雲昭秉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快跟我走,不然就走不掉了。”
說著,將神醫扛起,躍上房梁。
“啊啊,我答應了嗎!”
宋神醫趴在雲昭背上,一懸空就害怕地抱緊了雲昭的脖子,“強盜啊,你們有什麼區別!”
待宋神醫被雲昭“劫走”,沈桑寧才用鑰匙將廂房的門開啟。
案牘上還擺著半隻沒吃完的燒鵝。
紫靈忍不住問,“那神醫真能信嗎?”
這戲演的,稍微一思考都知道是假的。
但那又怎麼樣呢。
他若不信,就只能靠雲昭武力控制了,反正他必須醫治雲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