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徵一聲悶哼,將各人眼光吸回他身上。
「鏘!」戚長徵大刀出鞘,冷然道:「三年前渡頭一戰,戚某以半招落敗,今日很想再試試馬兄的劍,是否仍有昔日的雄風?」
馬峻聲臉色陰沉至極點,沒有答話。
不捨輕嘆一聲,往謝峰看過去,謝峰會意,微一點頭,坐回椅裡,心中湧起一股奇怪的情緒,夾雜對自己比不上不捨的失望和對死去兒子的失望,忽地意興索然,馬峻聲的生死也像與他再沒有半丁點兒的關係了。
馬峻聲牽涉到鷹刀的去向,那再不是少林和長白兩家的事,也不止是八派內部的事,而是牽連到中原和西藏武林的大事了。
不捨肅容道:「峻聲跪下!」
馬峻聲臉色數變,緩緩走到廳心,跪了下來。
戚長徵大感沒趣,刀收背後,立在一旁。
不捨聲音轉寒道:「不捨以門法令執行者身份,宣判刑罰,你雖沒有親手殺人,但包庇兇手,又冤枉好人,幸好對方吉人天相,才未致冤死獄中,自今天起,本僧正式將你逐出師門,並追回武功,你可還有話說?」
眾人都默然不語,體諒出不捨的心意。說到底,謝青聯之死,只是在爭奪鷹刀之事上輸給了馬家兄妹,與因小故被蓄意謀殺不可同日而語。而且馬峻聲乃知道鷹刀去向的人,勢成為天下覬覦鷹刀者的共同目標,不捨自不能一掌將他打死。
把他逐出門牆,少林和他劃清界線,以後兩不相干,避免了西藏和其它中原高手找上門來要人的煩惱。
至於追回他的武功,便是要廢掉他二十多年苦修來的功力,對一個武人來說,那是比死還難過的一回事,這懲罰不可謂不重了。
馬峻聲垂頭道:「不捨大師,請動手吧!」
他不稱師叔而直呼其號,顯然已不認是少林門下。
眾人聽他聲音冷靜,不由都暗呼他有種。
不捨嘆了一口氣,正欲動手,忽地神情一動,往廳頂望上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秦夢瑤喝道:「小心,上面有人!」
廳內眾人無不駭然大驚,要知這裡高手如雲,又有秦夢瑤和不捨這類級數的高手,居然人來到廳上才有所覺,難道來者竟是龐斑?浪翻雲?又或早先曾出現過的「人妖」裡赤媚?甚至是被懷疑在幕後指使的「鬼王」虛若無?
「嘩!」
廳頂瓦面破了個大洞,隨著陽光曬下的是無數礫石瓦片,雨點般直射下來,獨有馬峻聲跪處連半點碎屑也沒有。
戚長徵離馬峻聲最近,一個箭步標前,長刀往馬峻聲點去,不是要殺他,而是要制他的穴道。
眾人怒喝聲中,兵器紛紛離鞘,但要先擋開疾射下來的碎石碎片,武功較次的人已頭破血流,可見對方的氣勁是如何驚人。
不捨暗吸一口真氣,運勁震開激射下來的碎瓦,離座飛起,一縷輕煙般往馬峻聲掠去。
秦夢瑤古劍出鞘,在頭上化出重重劍芒,騰空而起,往廳頂的破洞沖空而上,姿態美妙得無以復加。
這時馬峻聲拔出長劍,「鏘鏘」連擋戚長徵迅若奔雷的兩刀,這對冤家終於再次動手。
紅影一閃,一個人由大洞疾落而下,速度之驚人,連秦夢瑤也撲了個空,落下處剛攔著不捨的去路,一掌往不捨印去。
不捨這才看清楚對方是個身型雄偉,鬚眉全老得花白了的喇嘛,印來的手掌開始時並無異樣,但在即過來那眨眼的功夫裡,手掌由白轉紅,由小變大,知道對方掌上功夫必有獨到之處,一聲長嘯,劍到手內,劈在對方血紅的大手上。
「當!」的一聲,如中金石。
不捨悶哼一聲,飛退往後。以化開對方掌上傳來那怪異無比的內勁。
那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