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日後她的真正身份被揭破時,她當然怕他會鄙視和厭惡她。
風行烈嘆了一口氣,長身而起,來到窗前,俯覽下面園林美景,良久都沒有說話。
艷芳移到他身後,靠貼著他幽幽道:「公子在想什麼?」
風行烈淡然道:「我正在想,人世間的仇殺爭奪為何永無休止,千多年前,便有人提出『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所以『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可是直到千多年後的今天,我們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是否人性本身真的是醜惡的呢?」
艷芳呆了一呆道:「我倒從沒有想過這麼深奧的道理。」心中不由對這充滿正氣感的男子生出崇慕之心,只有這樣的人,才配稱英雄好漢。這時她心中充盈著高尚的情操,再無一絲縱慾之心。
就在此時,風行烈看到數條人影躍入園中,先警告了對房的戚長徵,又吩咐艷芳躲到一旁,接起紅槍,搶出房外。
兩人破窗而入,分由長廊盡端和另一邊的小廳殺至,竟是由蚩敵、強望生兩大凶人。
對房的戚長徵只夠時間穿上短褲,在兩女驚呼聲中,提刀躍往下面的院落,尚未觸地,柳搖枝和鷹飛已狂攻而至,不教他有喘息的機會。
裡赤媚早立定主意,要在甄素善接觸韓柏前將他殺死。
他本不贊成年憐丹和任璧去刺殺風行烈,當然不是對風行烈有好感,而是怕打草驚蛇,殺不了韓柏。
年憐丹賠了夫人無功而回,還惹來了範良極,使他被迫出手,更一不做二不休,單槍匹馬在街上公然行刺韓柏,可惜遇上乾羅致功虧一簣,只奪回了紫紗妃,殺韓柏的決心卻有增無減。聽得韓柏等三人到香醉居找媚娘鬼混,那想到內有別情,還以為他們風流成性,忙召來鷹飛等四大高手,立即出擊,趁三人纏綿床笫時痛下殺手。
千算萬算,還是少算了個範良極,不知他竟早一步潛入了香醉居,他們來時,範良極恰由地道鑽回來,及時向韓柏發出警告,不致手足無措。
韓柏見來的是裡赤媚,魂飛魄散,順手舉起另一張太師椅,迎頭往裡赤媚拍去。
四女仍是一絲不掛,見狀大吃一驚,顧不得羞恥,往最遠的牆角躲去。
裡赤媚一聲冷笑,一指點在椅上。
以酸枝木造成結實若鐵的太師椅立即肢離破碎,拿著椅柄的韓柏悶哼一聲,往後跌退,來到範良極所在的門前處。
耳內傳來範良極的聲音道:「小柏兒!引他進來。」
腳尚未立穩,裡赤媚一掌印至。
韓柏喝道:「來得好!」單掌迎上。
裡赤媚一聲長笑,把掌勁提至十成,加速印去。
韓柏被他的凝陰真氣壓得差點窒息,哪敢硬接,背部運勁,「砰」的一聲撞破身後木門,正要掉進去,哪知裡赤媚趁他撞門時稍慢了的剎那時間,再增速度,竟印實他肩上。
幸好韓柏正在退勢,又運起捱打奇功,饒是如此,裡赤媚全力一擊怎會是說笑的一回事,無可抗拒的真勁沿掌而入,把韓柏整個人震得往後拋跌,但出奇地卻沒有噴血。
裡赤媚想不到他的魔功又有長進,不過此時不暇多想,只希望快些取他小命,鬼魅般追進去,凌空撲下。
就在此時,勁氣橫來,一支旱菸杆準確快捷地朝他的脊椎痛打下來,若給敲中,保證他下半生都要在床上度過。
風行烈見由蚩敵和強望生兩人分兩個方向撲來,雄心奮起,大喝一聲,轉身攔在廊中,紅槍似要射向由廊端持連環扣索攻來的由蚩敵。
變成由後方攻去的強望生心中竊喜,手中獨腳銅人,全力往他後心搗去,暗忖這還不要了你的狗命時,風行烈的紅槍忽由左腰眼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