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羅的聲音由車內傳來道:「丁才停車,宋小姐受不得車行之苦,想坐到車頭吹吹冷風。」
戚長徵嘆了一口氣,停下車來。
宋媚在乃兄攙扶下,到路旁嘔吐一番後,爬上戚長徵旁的御者空座。
馬車開出,速度放緩下來。
顛簸中,兩人肩頭不住碰撞,使這對男女都生出異樣的感覺。
宋媚迎著夜風,好了一點,側頭向他道:「為何你們都不問我們發生了什麼事,究竟什麼人在迫害我們?就接受了這項委託。我還和大哥爭辯了一番,可是大哥堅持對你的信任,現在我都有點相信了。」
戚長徵笑道:「為何姑娘忽然改變了對我的看法,是否我的樣子老實可靠。」
宋媚笑道:「不!你絕不似老實的人,但卻給人一種不屑做壞事或小事的感覺。」
戚長徵想不到她觀察如此敏銳,訝然看了她一眼,在迷朦的星光下,發覺她特別引人,不再作聲,專心駕車。
宋媚怨道:「和我說話好嗎?那會令我忘記了正在坐馬車的痛苦。」
戚長徵道:「談什麼好呢?」
宋媚興趣盎然道:「談談你自己好嗎?為何你會當起保鏢來呢?是不是很刺激的?遇到比你強的人怎辦哩?」
戚長徵看了她一眼:把外衣除了下來,蓋在她身上,柔聲道:「天氣很冷,你要不要回到車裡去。」
宋媚想不到他這麼細心,瞅了他一眼道:「若你覺得我在這裡礙了你的手腳,我便回車裡去吧!」
戚長徵笑道:「不用多心!不若談你吧!但我知你不會說真話,這就叫江湖經驗。」
宋媚回頭望回車裡,輕聲道:「他們都睡著了,我們細聲點說話好嗎?噢!好了!終過了這片黑樹林,看!前面還有燈光。」
戚長徵極目望去。
這時他們正在下山的路上,黑沉沉的大地靜悄無聲,遠方的燈光看來是個小村落。
宋媚忽然湊到他耳旁道:「我忽然有個衝動,想把所有事全告訴你知,但卻有個條件,你也不可以向人家說假話。」
戚長徵被她如蘭吐氣弄得耳朵癢癢的,心中一盪,旋又剋制著自己,水柔晶的死亡使他對愛情深具戒心,怕累對方捲入漩禍,何況現在是一心到京師對付方夜羽,實不宜有感情的糾纏。
不過此女的美麗和大膽直接,對他實有無比的誘惑力。
乾羅的聲音忽然在他耳內響起道:「長徵!後面有十多騎追來,找個地方引他們到那裡去,殺他們一個不留,一了百了。」
戚長徵向宋媚道:「坐好了!」一揚鞭,抽在馬兒上,馬車立時速度增加,切入橫路,朝燈火亮處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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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柏和虛夜月兩人沿著秦淮河朝莫愁湖走去。
虛夜月心情很好,誇獎他道:「你的訊息來源真可靠,果然碰上了薛明玉,不知西寧派的人有否追著他呢?」
韓柏怕她查根問底,道:「你怎麼找到小屋來的。」
虛夜月甜笑道:「關心你嘛!見你到了那紅屋裡,便沒有再出來,還以為莊青霜躲在那裡,原來是薛明玉躲在那裡。」
韓柏放下心事,輕鬆地道:「我早猜到薛明玉會藏在道場裡,製造混亂,例如放火燒屋,亂了西寧派的陣腳,才趁亂下手,果然給我找到了他。」
虛夜月忽垂下了俏臉,咬著下唇,一副泫然欲涕的淒涼樣子。
韓柏吃了一驚,顧不得她男裝打扮,摟著她肩頭轉入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心痛地道:「月兒為何忽然如此不開心呢?」
虛夜月悽然道:「因為你根本不當人家是你的小妻子,不斷用謊話騙人家,人家很苦哪!告訴月兒,為何你的衣衫全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