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錘改攻為守,施出綿細的招數,勉強頂著虛夜月狂風掃落葉的攻勢。
「嗤!」
韓柏左肩衣服破裂,幸好只是劃破皮肉,但已狼狽非常。
韓柏隨手拋掉流星錘,叫道:「且慢,這對錘怕不是那麼好使,只是虛有其表,在下要換兵器。」
虛夜月長劍凝定半空,遙指著韓柏,有好氣沒好氣道:「哪有這麼無賴的,再給你一次機會,下次定宰了你。」
圍觀的人都泛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韓柏和虛夜月哪像是生死相拼的敵人,只似一對在武場上練習的鬥氣小冤家。
韓柏大搖大擺來到兵器架旁,心中卻是暗暗叫苦,這虛大小姐只是劍術一項,足可列入一流高手之列。自己全力出手,亦未穩言可勝,何況鬼王傳音警告在先,自己只能捱打,那怎辦才好呢?
由此亦可得見鬼王的可怕。
唉!
都是範老鬼害人害物。
怎辦才好呢?
虛夜月在後面催道:「喂!快點吧!小子!」
韓柏啼笑皆非,取下一桿大槍,扛在肩上,轉身嘻嘻笑道:「在下剛才為了隱瞞師門來歷,所以故意取了不慣用的兵器,教小姐見笑了,現在為了爭回少許面子,以後可以在小姐跟前抬頭做人,惟有動槍了。」左手一拍扛在右肩的槍桿再笑道:「有本事來拿我的人頭吧!聽說無頭鬼是最猛的鬼哩!」
他舉止瀟灑從容,自具不可一世的氣魄,而且還有種令人感到親切可近的感覺,這三種特質合起來,形成動人的男性魅力。
可惜虛夜月卻全不為其所動,只是聽到無頭鬼時,蹙起了黛眉,不悅道:「卑鄙!竟在嚇人家。我不劈掉你的頭不就行了嗎?」
韓柏聽得心癢難熬。
自出道以來,他接觸到的都是年紀大過他的成熟女性。
谷倩蓮雖和他年歲相若,可是因慣走江湖,卻是心智成熟。
惟有這虛夜月年紀既少,又自然地帶著一種天真動人的氣質,帶給韓柏非常新鮮的感受,尤使他心動。
韓柏暗忖無論如何,亦不可教對方看不起自己,先要勝過她的劍,然後才有機會攫取她的芳心,此之謂循序漸進也。一擺架勢,人槍送前,直指虛夜月。
心中同時想起為何範良極像消失了般無聲無息呢?
虛夜月神秘美麗的深黑美眸似蒙上一層薄霧,凝神專志,忽然吟道:「梅雖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嘗嘗我這套來自『雪梅劍譜』的『青枝七節』罷。」言未畢手中劍化作一道長虹,激射而出。
韓柏心神進入魔道至境,瞬那間看破了對方的劍勢,叫了聲好,沉腰坐馬,湧出重重槍影,把虛夜月圍住。
虛夜月左揮右刺,招數嚴密玄奧。
她的絕世芳容,亦隨著劍招不住變化,幽怨、歡喜,不住換替,整個心神全溶入姿態無懈可擊的劍意裡,任由韓柏如何強攻,亦不能動搖她分毫。
韓柏愈打愈心驚。
這是什麼劍法?
起始時他還有留手,到後來殺得興起,施出大槍靈活的特性,強攻硬打,有若地裂天崩;細緻處,又若情人的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這次輪到虛夜月有點吃不消了。
韓柏攻勢忽消,拋開長槍,撲到兵器架旁取下一對護手短匕,轉身剛好擋了虛夜月追擊而至的一劍,哈哈笑道:「陪你玩多一次本人便要回家睡覺了,你除非想睡覺,否則莫要隨來。」
虛夜月俏臉一寒,冷喝道:「大膽狂徒!」
韓柏正要攻出。
長劍回到鞘內,虛夜月掣出插在靴桶的兩把一長一短的小劍,挽出兩球劍花,往前送出,勢道均勻,精妙無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