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夫人嘴角逸出一絲充滿信心甜絲絲的笑意,悠然適:「他們就是要造成我們這種錯覺。現在的怒蛟島滿布官兵,防衛充足,他們若向那方向闖去,肯定會給留守的水師纏著,那時他們連逃生的僅有半點希望也消失了。」這時他們的船隊駛進了煙霧最濃處,甄夫人再下往左的命令,切往煙霧的外檔。
藍天雲下令後,有點擔心地道:「怒蛟幫戰船的效能天下稱冠,在這樣混亂的形勢裡。恐怕很難把他們攔住,而且凌戰天有種操舟絕技,就是能在改變方向時借風勢加速,非常難對付。」他素知怒蛟幫的厲害,早成驚弓之鳥,才顯出如此缺乏信心。
甄夫人從容道:「幫主放心吧!只要你把我們載到離怒蛟號三十丈內的距離,我們便有方法登上敵艦。」接著臉容轉冷,俏口透出煞氣,平靜至冷酷地道:「只要纏著怒蛟號,你就算恭請其它的戰船離開,怒蛟幫人亦不會答應。由今日起,怒蛟幫將要在江湖上永遠除名。」
「蓬!」
右後側熊熊烈火從黑霧裡騰竄而起,把更濃厚的煙窮送上半空,隱隱傳來人喊船燒的混亂聲音。
由蚩敵笑道:「少些官船總是好事吧!」眾人聞言狂笑起來。
只有甄夫人靜若止水,像是眼前的一切,並不算是什麼的一回事。
她想起了很多人,包括方夜羽、鷹飛,最後想到戚長徵。
他是否已遇上了生命正不斷飛逝的水柔晶呢?
※※※
十七艘邪異門的戰船,沿湘水順江往洞庭全速駛去。
風行烈和手下商量好如何破開湘水口的封鎖後,走到船尾去看水柔晶。
冬初的寒風裡,水柔晶孤零零地坐在船尾處,秀目凝注著滾沛的河水,有種說不出的荏弱和淒清的感覺。
他的心扭痛起來,走到她身後,脫下外袍,蓋在她身上,然後單膝跪在她椅旁,側頭審視著她變得全無血色的俏臉,心中暗嘆,卻強作歡顏道:「好了點嗎?」
早先他曾查過她經脈的狀態,發覺無論怎樣輸入真氣,都如石沉大海,起不了一點作用。而且對方在她身上下的毒奇怪之極,深深侵蝕進臟腑裡,偏又緩而不劇,除非烈震北重生,否則江湖上真想不到有任何人能加以化解,如此厲害的用毒手法,確是聞所未聞。
水柔晶凝望前方,沒有答他,也不往他瞧來,只是輕柔地自言自語地道:「我還可以見上長徵一面嗎?」
風行烈的心差點可扭出血來,軟弱地道:「一定可以的!」
水柔晶欣然往他望來,忽地伸出縴手在他的俊臉摸了一把,笑道:「長徵沒有你生得那麼俊,卻另有一種神韻。」眼光再投往河水裡,幽幽嘆了一口氣,顯然想起了戚長徵。
風行烈被這塞外美女大膽的舉動和說話弄得呆了起來,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水柔晶喃喃道:「不知為了什麼,我現在很懷念以前在家鄉逐水草而居的快樂日子。我原本想把長徵帶到大草原去,讓他看看那裡明媚的風光,現在恐怕不行了。」
風行烈心頭一陣激動,衝口道:「放心吧!我定會找人治好你的。」
水柔晶目注前方,搖頭道:「你是個很善良的人。是長徵的好友,但不用安慰我了,色目人混毒之法,天下無雙,只要過了某一時刻,便無人可解。你若知道他們曾以淬毒之針,以特別的手法刺戳我身體一百八十處大小穴道,便知這種混合了武功和劇毒的施毒法是無法解救的。否則甄素善怎肯把我交還你們。」
風行烈想說話,但聲音到了喉嚨頂,卻硬是說不出來。
水柔晶忽像個小女孩般,把俏臉側枕在他的寬肩處:柔聲道:「死並非那麼可怕吧!每個人遲早都要回去,重歸塵土,或走進鷹兒的肚子裡去。柔晶常在想,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