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翻雲雙目爆起精芒,盯著憐秀秀閃著醉人光輝的俏臉,訝然道:「龐斑是否真是到了斷了七情六慾的境界,竟連你也肯放過?」
憐秀秀一震道:「到這刻秀秀才明白為何龐先生找上了你作對手。我真不知道究竟希望你們那一個勝出哩!」這時花朵兒捧著酒具回來,憐秀秀挺身而起,兩主僕開爐溫酒。
浪翻雲待要回答。神情一動道:「有人來了!」
憐秀秀臉現不悅神色,同花朵兒道:「給我出去擋著,今晚什麼人都不見。」
花朵兒應命去了。
浪翻雲心中一片平靜溫馨,看著憐秀秀扇火煮酒。
這時廳內除了爐火的光色,窗外透入的燈光外,整個空間都溶在夜色裡,使站在爐旁正把酒斟進浸在水內暖瓶的憐秀秀,成為了這天地裡最動人的焦點。
火光中,憐秀秀閃耀著光影的俏臉不時向浪翻雲送來甜甜的笑容,毫不掩飾對浪翻雲的傾慕。
浪翻雲不由又回到與紀惜惜初會的那一天去。
紀惜惜的野性大膽,確使人情難自禁。
憐秀秀是完全另一種型別。
她永遠予人一種柔弱多情的味兒,教人總像欠了點她什麼似的,這是一種使人心醉魂銷的感覺。
同樣地使人難以抗拒。
尤其在聽過她天下無雙的箏曲後。
花朵兒和來人交涉的聲音在外響起。
接著一個男聲在外面道:「楞統領座下四大戰將之一區木奇向秀秀小姐請安,末將奉統領之命,本有要事面稟。秀秀小姐既不願見,可否讓末將高聲稟上。」
憐秀秀先向浪翻雲歉然一笑,才應道:「區大人先恕秀秀無禮,請說吧!」
區木奇提聲恭敬地道:「天下最惡最著名的採花大盜薛明玉,被證實潛來了京師,這人武功之強橫,遠超江湖估計之上,竟能逃過由百多名仇家組成的追捕團,現在京城美女人人自危,楞大統領已奉旨對他追捕,京城各派人物亦組成『捕玉軍』,教他來得去不得。可是一天這惡賊仍未授首,總教人不心安,所以楞統領調來一批高手,專責保護小姐,萬望小姐俯允。」
浪翻雲為之愕然,想不到自己惹起了如此軒然大波。同時亦想到楞嚴如此關心憐秀秀,是否因著龐斑和憐秀秀的關係,若給「薛明玉」採了憐秀秀這朵鮮花,楞嚴如何向龐斑交待?
憐秀秀暗忖有浪翻雲在我身旁,十個薛明玉都碰不到自己指尖,當然這想法不可說出口來,淡然道:「如此有勞了,他日定會親自謝過統領的厚愛。」
區木奇一聲告辭,乘艇離去。
水沸聲從鐺內傳來,熱氣騰升。
憐秀秀不怕瓶熱,拿著壺柄提了起來,把熱騰騰的酒注進兩個酒杯裡,再拿起兩個杯子,一個遞給浪翻雲,自己拿著另一杯,坐到浪翻雲對面,先淺嘗一口,色動道:「天!世間竟有如此美酒?」
浪翻雲看著她意態隨便的丰姿,心神俱醉,微微一笑道:「此酒名清溪流泉,乃左伯顏之女左詩所釀,真酒中仙品,和小姐的箏曲同為人間極品。」
憐秀秀舉杯一飲而盡,舉起羅袖拭去嘴角的酒漬,輕輕唱道:「尊前擬把歸期說,未語春容先慘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離歌且莫翻新闕,一曲能教腸寸結。直須看盡洛陽花,如共東風容易別!」
她的歌聲清麗甜美,婉轉動人。高越處轉上九天雲外,低徊處潛至汪洋之底。
聽得浪翻雲霍然動容道:「詞乃宋代大家歐陽修之詞,曲卻從未之聞,如此妙韻,究是出自何人的手?」
憐秀秀赧然道:「那是秀秀作的曲。」
浪翻雲一震下先喝乾手上熱酒,凝望著這天下第一名妓道:「浪某尚未有意離去,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