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良極兩眼往後一翻,臉無表情地道:「那是誰?」眼光又落在手中的髮簪上。
韓柏鬆開摟著他肩頭的手,搔頭道:「這要怎麼說才好,她是莫……」
「呀!」
一聲怪叫,範良極彈往半空,打了個筋斗,落回地上,上身微仰,雙手高舉,握拳向天振臂大笑道:「差點給這婆娘騙了!」
韓柏和柔柔一前一後看著他,均想到難道他給雲清一句決絕的話便激瘋了?
範良極一個箭步過來,來到韓柏前,將髮簪遞至韓柏眼前寸許的位置興奮地道:「你看到簪頭的那對小鴛鴦嗎?」
韓柏抓著他的手,移開了點,看了一會點頭道:「的確是對鴛鴦,看來……看來或者是雲清婆娘對你的暗示,對!定是暗示。」說到最後,任何人也可出他是勉強在附和。
範良極猛地縮手,將髮簪珍而重之收入懷內,怒道:「去你的暗示,誰要你砌辭來安慰我這堅強的情場硬漢。」再兩眼一瞪,神氣地道:「幸好我沒有忘記,這枝銀簪是我數年前給她的其中一件小玩意,知道沒有?明白了沒有?」
韓柏恍然大悟,看著像每條皺紋都在發著光的範良極,拍頭道:「當然當然!她隨身帶著你給她的東西,顯是大有情意──」
範良極沖前,兩手搶出,抓著他的衣襟道:「不是『大有情意』,而是極有情意,無底深潭那麼深的情,茫茫大海那麼多的意。」他愈說愈興奮,竟然出口成章來。
韓柏唯有不停點頭,心中卻想道:雲清那婆娘將這簪還你,說不定代表的是「還君此簪,以後你我各不相干」也說不定,但是口裡當然半個字也不敢說出來。
範良極鬆開手,勉強壓下興奮,板著臉道:「你還未答我的問題?」
韓柏扭頭望向垂首立在身後十多步外的柔柔,忽地湧起對方孤獨無依的感覺,直至迴轉頭來,仍沒法揮掉心內憐惜之意,搭著範良極肩頭再走遠兩步,才以最簡略的語句,介紹了柔柔的來歷。
範良極這時才知道這美艷的女子竟如此可憐,歉意大起,點頭道:「原來這樣,不如你就放棄了秦夢瑤,只要了她和朝霞算了。」話一完,同時退開兩步,以防韓柏勃然大怒下,揮拳相向。
豈知韓柏愕了一愕,記起了什麼似的,臉色一變向他望來,道:「差點忘了告訴你,朝霞有難了!」
範良極全身一震,喝道:「什麼?」
韓柏連忙舉手製止他的震驚道:「災難只是正要來臨,還未發生。」當下一五一十將偷聽到陳令方和簡正明兩人密謀的話說出來。
範良極臉色數變,眉頭大皺,顯亦想到韓柏早先想到的問題。
目前最直截了當的方法,當然是在陳令方將朝霞帶上京城前,將她劫走,可是朝霞和他們無親無故,這樣做只會將事情弄得一團糟,朝霞怎會相信他們這兩個陌生人?要韓柏娶朝霞,只是範良極一廂情願的事罷了。
韓柏安慰他道:「放心吧!我已成功擋住了方夜羽兩次襲擊,再多擋一次,便可以迫方夜羽決鬥,幹掉了他後我們便齊齊上京,一定還來得及。」
範良極瞪大眼,看怪物般直瞪著他。
韓柏大感不自然,伸手在他一瞬也不瞬的眼前揚揚,悶哼道:「死老鬼!有什麼不安。」
範良極冷冷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韓柏洩氣地道:「我知道,只是白髮紅顏,加上剛才那群人,就算我有你幫助也是死路一條……」攤手嘆道:「可是現在還由得我們作主嗎?而且連你獨行盜這麼懂得鬼行鼠竄,藏頭縮尾,也給他們弄了出來,叫我能躲到那裡去?」
範良極嘿然道:「那只是因為有心人算無心人,給他們找到清妹這唯一弱點,現在本獨行盜已從無心人變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