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柏收回大手,啞然失笑,眼光冷冷掃過眾人,心境一片空靈,淡淡道:「笑話!這一掌若拍向你,十個小燕王也沒有命。」
眾隨從齊聲怒喝,被朱高熾伸手攔著,他對朱元璋和鬼王均極為忌憚,怎敢公然下命殺死韓柏,暗忖來日方長,那愁沒有機會整治對方。一陣冷笑道:「你算什麼東西,竟敢來和本王爭風呷醋,滾吧!」
虛夜月淒呼道:「熾哥!」想阻止他再說這種話。
豈知韓柏哈哈一笑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失笑道:「滾便滾吧!橫豎也累了!滾回去睡覺也好。至於爭風呷醋,小使哪有你的閒情,她們要跟你,是她們的自由,也是你的本事。樸文正甘拜下風,請了!」一聲長笑,灑然出房去了。
虛夜月本想追出去,想起不若先向朱高熾交待清楚,才去找他解釋,竟沒有移動身子。
盈散花嬌軀輕顫,苦忍著心中的悽酸,她清楚地感覺到,韓柏以後再不會理她了。
生命為何總是令人如此無奈和憤怒。
韓柏踏足街上,晚風吹來,精神一振,忽有一種由苦難脫身出來的輕鬆,訝然想道:為何自己竟沒有怨憤難平的感覺,是否已臻至秦夢瑤所說魔種無情的境界。
那會否很沒趣呢?
自己是否並不愛虛夜月和盈散花?所以不著緊她們。
細想又覺不像,自己雖惱她們得要命,卻仍覺得她們非常可愛和動人,何況自己剛才雖說了氣話,但說完後便立即心平氣和。
以他魔種的靈銳,怎會蠢得看不出盈散花是因另有目的,才對這生於帝皇之家,自負不凡的朱高熾曲意逢迎,她根本就不歡喜男人,上床的都是秀色的事,想到這裡,他心中湧起一陣煩厭,彷若自己以後都不想見到她們兩個了。
嘗過剛才魔種那種邪惡兇殘的情緒後,對這類負面的情緒已深具戒心。
他很清楚虛夜月對他的心意,可是她對朱高熾尚有餘情亦是一個事實。
韓柏忽地哈哈笑了起來。
虛夜月對朱高熾餘情未了才是正理,否則她豈非反臉無情的女人?
我韓柏若如此看不開,還有什麼資格去愛她。
至此心中釋然,決定等待她下來。
此刻醜時剛過,街上遊人不減反增。
韓柏拋開一切,全神感受著這像沒有黑夜般的秦淮河區醉生夢死的氣氛。
驀地發覺有人朝他走來,原來是葉素冬,他身穿便服,使他差點認不出來。
葉素冬親熱地搭上他肩頭,擁著他便走道:「皇上要見大人。」
韓柏愕然道:「什麼?」想起朱元璋的疾言厲色,心中便有惴惴然之感。想到月兒下來時見不到他,定要嚇個半死。哼!教訓她一下也好。
葉素冬放開了他,領著他愈走愈快,方向卻非是皇宮。
韓柏訝道:「禁衛長要帶我到那裡去?」
葉素冬神秘一笑,沒有答他,反問道:「聽說大人剛才在伴淮樓與小燕王發生衝突,現在看大人心境平和,一臉輕鬆,看來只屬意氣小事吧?」
韓柏暗罵一聲,這老狐狸分明想探他口風,亦凜於他耳目之靈通,好像完全掌握著自己的行蹤,可隨時在他身旁出現似的,便不置可否應了一聲,反道:「今天小使見到青霜小姐時,她看來像有點不舒服,現在沒事了吧?」
葉素冬暗贊他問得不著痕跡,道:「今晚發生了點事,幸好化險為夷,大人有心了。」
韓柏最關心是有沒有人看到她那如無意外,便理應屬他擁有的美麗胴體。但卻沒法問得出口。
這時兩人來到落花橋處,只見橋頭處影影綽綽站著十多人,其中一人向著橋外,雄偉的背影自有一股不動如山的氣勢。